风眷恋着柔软的发丝,迟迟不肯离去,就像是刚出生婴儿的双手不肯离开母亲的面颊,仿佛上面有什么值得停留的地方。
无息有点不自在的眨眨眼睛,这样细小的动作,两位皇子都没有发现或者说都没有在意,潭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还有一小部分的精力给予了旁边的水面上。
热浪夹杂着一丝不怎么让人发觉得凉风,尽管如此怪异,但是对于刚从京城那个大热炉里面走出来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待遇。
“我还想着天气上次这么热的时候,还是我七八岁的年纪。”凌全意首先打破了两两相望无声的气氛,带着一丝缅怀的语气说道。
凌修寒并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的打算,而是端起了刚才宫女们送上来的茶水,茶杯上面的凹凸不平好像引起了这个无聊之人的注意力,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上面的纹路。
“那个时候四弟还很小,本来就是在上完太傅他老人家的课之后,然后我和他就悄悄的打算一起去池塘里面游泳来着。”凌全意自顾自的说下去,像是无视了这两个人的存在,沉溺在往事里,慢慢露出真心诚意的微笑。
“这大概是我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比较有意思的画面了。”
有意思?凌修寒不置可否,然后四皇子就这么掉进了池塘,而你还在岸边说着什么他不小心掉下去的,最后还是被五弟发现救上来的。
当时,因着两位皇子的年纪都很小,父皇只当是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让他们抄书一百遍就作罢了。只不过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相信眼前的这位彦王爷并没有忘记,还以为别人也不知道内情,在这里炫耀所谓的兄弟情。
凌修寒微微一笑,当作是应和着对方的话。只不过这笑容我们可以理解为,眼尾微微上挑,眼睛里面的光让本该是温暖的变得有些冷森。
“三弟那个时候也很调皮,整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是一脸的无奈。”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水。
无息站在亭子的门口,耳朵悄悄竖起来,听着里面的你来我往,啊,太阳还真是有些晒人呢,自己站在阴影里面,伸出手臂,直到屋檐的阴影够不到的地方,感受着光线在自己的皮肤外面游走的路线,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可能吧,我觉得小的时候没怎么调皮啊。”凌全意故作夸张的缩了缩脖子,那机灵的样子,还真的有一点那么小时候的影子。
“怎么会,一天到晚的就属授课的先生们最是头疼。”凌修寒像是想到了小时候的囧事,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音,其实除去他们外边的面具还有与生俱来的身份以外,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群人,最多不过是受过精英教育的人才。他们并不是在百姓眼里的高高在上,而是也会偶尔开开玩笑的平常人。
“就说是有一次,你拿着太傅他老人家的戒尺,还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拿着的。”笑着摇摇头,语气里面的揶揄很是明显“结果上窜下跳的,把那个东西弄断了,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的。”
“可不是,最后还是敌不过他老人家的段数,找了一根新的戒尺,狠狠地打了我手掌心几下,这还不算完,还一纸告状到父皇那里,当时那个脸色……”五颜六色,青的绿的紫的来回不停的换着。凌全意说着说着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噗嗤绷不住笑了一声。
“那可不是,你拿什么不好偏偏去拿了他老人家的戒尺,读书人对于这东西可是看的极为重要的。也不怪他把你打的那样的狠。”凌修寒举起茶杯,好笑的向前推送了一下。一口清凉茶顺着喉咙管道进入胃里面,好不舒爽,正好缓解了说的口干舌燥的心。
“哎,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然后就做了,现在想来可真的是蠢。”一点都不介意说以前的自己,反倒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让凌修寒高看了一眼,原以为小时候的暴虐冲动还保留着的呢,现在看来他怕是自己意识到了,应该在改了吧。
如是不确定的想着。
当然,如果他知道刚才他所认为已经和小时候有了变化的彦王爷并且改掉了自身的不妥,这样的人杀掉了因为打听错消息的侍从,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也不和我说说。”
“给太子请安。”无息站在门口,按照宫廷的标准礼节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