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坚定的人会回答是的,态度不坚定的人,缺乏勇气的人要么闭口不答要么沉默不语。
喜欢这件事情,说不准,更别说是自己喜欢人的心理。
所以,当佰钰案听到的时候,也是一愣,脑袋发空不知道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人。
薛定谔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或许是没吃饱,或许是身子疲惫的有些让她暴躁,又或许是……
今天晚上皇上的态度。
“你喜欢过我吗?”不是喜欢是喜欢过,她已经不想再绕圈子了,心里这么想着,口里就不自觉的说出来自己以前并不敢说出口的。
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把他吓跑,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连着以前的回忆都抹去,不知道会不会连以后的关系也化为泡沫。
现在,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想,薛定谔的侧脸如同天上的明月,皎洁如瑕,佰钰案有的时候会对着她发一下呆,气氛很是安静也很刚刚好。
只要他说几个字,就能把眼前的人拥入怀抱,摸摸她的长发,和她抱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怎么不给他说一声就出去了,怎么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她送给他的兔子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我,怎么……
薛定谔看着对面的人,双眸逐渐模糊,里面好像有什么样的光正在一点一点的透过层层的迷雾,挣扎着,不甘心着,抓住什么。
抓住什么?挣扎什么,明明机会都摆放在面前了,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字。什么皇宫,什么身份,什么都可以舍弃,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都统统由她来拆掉。
他只要一句话就好,一句话……
薛定谔静静的等着,眼睛里面的雾气腾腾,看不清对面的人,只留下模糊糊的轮廓,狼狈的低下头。
最后的最后她听见自己说,“你走吧。”听见那人顿了顿,一言不发得转身就走。背影冷冷清清的,像是就这么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哒。”地上的圆圈渗透到地下,濡湿的一片,浅色渐渐变成了深色,就像是明明单纯美好的画面被蒙上了一层泛黄的滤镜,现在的一个触碰就能够破碎的不成样子。
“哎,你知道吗,今天又从我们大管家房间里面揪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丫鬟。”
薛定谔手里甩着枝子,步伐散漫的不像是住在这里本该有的样子,听到是关于佰钰案的话题,这才好奇的蹲在假山的外面,看着两个丫鬟讨论。
“怎么不知道,整个山庄怕是除了院子里的那个公主不知道之外,也没有不知道的了。”那人嘲讽着,不知道想到什么,“那个人也真是厚脸皮,明明我们总管都不想理会她的,偏偏还要凑上来。”
“可不是,我有好几次都看见管家明明急得有事情做,却还要耐着性子去和她聊天说话,还装作的很开心的样子。”
“那人啊,连脸色都看不见,偏偏我就好奇了,为什么总管就要碍着她的身份,忍受着。”
“啧啧啧,要我说,那女人有什么好的,要什么没什么,哪像我们总管……”
耳边的声音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又好像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耳边,挥散不去。薛定谔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着。据说当人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像婴儿还在母亲子宫里面的姿态,因为对于子宫里面的孩子来说,这样是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
月光冷冷的,静静的,但是它的色调仍然觉得感受不到热情,不能带给人们温暖,反而有种刺骨的寒冷。
她一腔热血都扑在上面,他竟然只是本着礼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
这么多年来做的又算是什么呢?
我在他心里原来也不过是……公主而已……
薛定谔过了这么久,才像是刚刚的反应过来,双手捂着嘴巴抽泣着,抽噎着,压抑着,尽管知道周围的人已经不可能有时间经过这里,但还是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控制声音的颤抖。
树上的猫头鹰歪了歪头,眨眨眼睛,意味不明的发出了一声嘤叫,扑棱着它的灰黑色翅膀,眼睛朝着别处看了看有没有它想要的猎物。
在它的眼睛里面,这人还不如田鼠。
都说黑夜的时候最容易激发出人最脆弱的一面,薛定谔靠在身后的门柩上,仰头看着挂在天上的家伙。
小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总是会抱着她,喃喃自语的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很悲伤,她不让自己走出这个房门,说是外面有很厉害的毒药,小心粘上去万劫不复。那个时候自己总是懵懂的,只能点点头迎合着,因为感觉如果不这么做,母亲漂亮眼睛会有很多很多的水。
久而久之,自己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直到有一次,自己出去之后逛了一圈回来,就在屋子里面等着母亲,想要跟她说说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有多么的美丽,还要说服母亲一起多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屋子里面。
探险的喜悦总是让人很热血沸腾的,好久都平复不下来情绪,一上午,一下午,一天,两天。太阳从西边落下又从东边升起,来来回回。
当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论她怎么拉住别人苦苦哀求着,询问着,每个人都是漠不关心的摇摇头,要么就是装作没有看见,扭头就走。
还记得那天的夜空也是这样,星辰稀稀落落的,月光被遮住一半,一半在那一边窝藏着,她就站在没有被月光照亮的地方,也是像现在这样蜷缩着。
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在佰钰案没来之前,衣食住行全靠自己,没关系,一笑而过,薛定谔又不是娇嫩的花朵,佰钰案来了之后,什么也不用她操心,什么也安排好了,她只管玩,剩下的事情他来处理。
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她使劲了拍了拍胸口,想要驱赶,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反而更加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