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带还有衣服,随手就把曲华裳结好的扣子扯开,见她瞪眼,语气淡然,“腰带系错了!”
“啊?哪里系错了?”曲华裳本来要来拿腰带,却被他眼疾手快地躲过,指着自己的内衬,“这是最里面的那件,你传错了顺序,而且……还穿反了!”
苏靖容手指动了动,触到衣服上细腻濡湿的地方,不觉得勾唇,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本正经脸,“重新穿!”
“还是让丫鬟帮你穿吧!”曲华裳深感古人穿衣服有多累赘,眯起眼睛笑,“我手脚笨拙,不太适合干这种精细活。”
然后她唤了丫鬟进来,一边看丫鬟利索为苏靖容更衣,一边道,“王爷,今天天气这么好,等用过的早饭,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有助于身心健康啊!”
不意外,苏靖容竟然回答地十分快,“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现在曲华裳还是不太了解苏靖容,反倒是心中高兴,还不敢喜形于色,憋得有些难受。
“王妃……”苏靖容忽然将丫鬟又赶了出去,然后当着曲华裳的面,一件件重新把衣服脱了下来,看着曲华裳瞪大了眼睛的样子,他微微勾唇,“既然王妃这么有诚意悔过,本王怎么能驳了你的好意?刚刚丫鬟怎么穿的衣服,学会了吗?”
曲华裳:“……”
艰难地和衣裳奋斗了一早上,曲华裳最后饿得两眼发花,才终于和苏靖容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用早饭。
两份一模一样地早饭,曲华裳看了一眼托盘,左边的托盘角有一个小划痕,她率先一步坐下,把托盘拽了过来,笑眯眯道,“王爷,赶快用早饭吧!”
苏靖容点头,面色淡然,饮食仪态十分到位,一板一眼地用早饭,眼角余光看到曲华裳饿狼扑食的样子,眼角掩不住零星的笑意。
曲华裳喂饱了肚子,有了力气又开始元气满满地拉着苏靖容出门,花园里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地煞是好看。
鼻尖是浓郁的混合花香,身旁是玉树临风的夫君,曲华裳笑得弯了眉眼,拉着苏靖容坐在亭子里,里头早就摆好了笔墨纸砚,她殷勤道,“上次夺魁大会王爷画画的功夫真是俊地不得了,看在我忙活了一早上的份儿上,王爷能不能为我画一幅画儿?”
苏靖容暗自挑眉,扫了一眼摆放整齐的书桌,目光落在颜色黑沉的石砚上,启唇,“今日这用的是什么墨?颜色……”
“颜色挺正常的啊!”曲华裳连忙走过来,佯装为他磨墨,挡住了苏靖容的目光,嘿嘿笑道,“就是王爷书房里的墨,才墨轩的墨,王爷最喜欢的……”
“哦……”苏靖容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好心情地应下,“你坐在花园中,就是那片黄色的花海中间……对,不要动,本王很久未曾画人物画像,需要酝酿一下。”
曲华裳乖乖坐下,险些咧开了嘴巴,又矜持地闭上,“好,王爷您慢慢酝酿,不着急!”
说罢,她还摘了一朵黄色的花别在发髻上,妖娆地摆了一个好看的姿势!
这会儿太阳还不太强,花园里芳香四溢,亭中男子翩然如仙,时不时地偏头低咳一声,却丝毫不影响他作画时认真的姿态。
在现代,大家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
这一刻看着认真蹙眉沉思的苏靖容,曲华裳这才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陌上花开,公子如玉。
沉浸在美色中的曲华裳没有意识到耳旁忽地响起了嗡嗡的声音,旁观的丫鬟忍不住低声惊呼,“蜜蜂……王妃,好多蜜蜂飞过来了!”
曲华裳回过神,听到这话,不但不着急,眉眼间反而晕开了笑意,面上总是要装一下的,“啊……蜜蜂啊,怎么有这么多蜜蜂飞过来了?”
她站在原地跺脚,却丝毫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用眼神偷瞄亭中的苏靖容:
哼!
早上她在衣服上抹了蜂蜜,还特意混合了玲花粉末,只要到了中午蜜蜂开始活动的时候,这个王爷就是它们的美食……
下一刻,曲华裳没等到蜜蜂去临幸苏靖容,反倒是自己被蜜蜂包围,她惊叫一声,连忙跳开,“怎么回事?”
苏靖容似是非常着急,连忙走过来,脱下自己的袍子将曲华裳裹住,“小心被蜜蜂蛰到……”
迎头被衣服罩住,曲华裳只觉得天都黑了,接下来那惨无人道的一幕,她自己想想都不敢多回忆……
“啊……疼疼……”曲华裳趴在床上,丫鬟拿着药轻轻抹上去,还是被曲华裳‘杀猪’似的叫声吓得一哆嗦,不慎按住了伤口,疼得曲华裳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你会不会上药啊?疼死我了……嘶……该死的蜜蜂,居然只蛰我一个人……”
“王妃……”丫鬟欲言又止,“蜜蜂最爱金盏萝的花蜜,您刚刚好站在金盏萝花丛中间,头上还……”
“金盏萝?嘶……疼!”曲华裳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坐在房中悠然品茶的苏靖容,咬牙切齿,“苏靖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
听她直呼七王爷名讳,下人吓得哆嗦,“王妃,不得对王爷……”
“你们先下去吧!”苏靖容沉了眉眼,看起来有些吓人,他遣退了丫鬟,这才信步走到曲华裳床边。
兴许是常年病弱的关系,苏靖容走路一向很慢,做事情也是慢条斯理,看着没有什么气力的样子,但是眼神却格外有震慑力。
比如此刻,他明明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明明还是不紧不慢的步伐,只是单看他幽深的眼睛,曲华裳就没出息地怕了。
她缩了缩脖子,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加上心情忐忑,顿时委屈地疼哭了,“你……你想干什么?被蜜蜂蛰了,我已经够惨了,你难不成还想趁火打劫?”
苏靖容脚步顿了顿,不料她突然红了眼眶,沉默了一瞬,他将自己的衣袍解开,只留下了白色的寝衣,看着曲华裳心虚的眼睛,他兀自挑眉,坐在床边,“王妃有没有觉得,本王今日的衣裳格外……甜蜜?”
曲华裳被噎了噎,“……”她恨不得捂着脸,想到自己的伤,又默默作罢,埋着脑袋装疼,“嘶……我的脸一定是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