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流氓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走上逮捕靳少辰的交警拦获。
那两人交警一路追赶市内飙车的靳少辰,可看到这一幕,便什么都明白了,将几个小流氓带走,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简安环抱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因寒冷和屈辱而瑟瑟发抖。白皙的皮肤上留着青紫的指印和抓痕。
靳少辰看着这样的她,内心像绞着一般地痛着,他半跪着伏在床边,把这可怜的人儿一把搂在自己怀里。简安身体颤了一下,似乎仍在刚才惊惧中。
靳少辰收紧手臂,将简安冰冷的身躯紧紧地紧锢在自己怀里。
简安猛力地开始挣扎,哪里挣得脱?她开始大哭,疯狂地捶打靳少辰的肩膀。
靳少辰任由她发泄,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
简安的哭声陡止,人软软地瘫在他的怀中。
靳少辰忙唤道:“安安,安安……”
简安没有回应,靳少辰忙给她穿好衣服,载她去医院。
靳少辰坐在简安的病床前,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和点滴瓶中不断滴落的水珠,了无睡意。
天色将明,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啊!
当他听到电话中简安撕心裂肺的叫声,天知道他的心中是多么的恐惧。
他不知道她在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自己去,他甚至不确定她在不在她的房子里。
他一路地飞奔,不管什么红灯和限速,他到她的楼下,听到了她绝望地尖叫声,天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惊肉跳,看到她那个模样在那四个流氓身下,天知道,他有多想杀了那几个杂种!
幸好,幸好,自己来得还不算太晚!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医生说这惊吓过度造成的。该死的!自己在无聊的大剧院中听什么狗屁的舞台剧,她却在这里经历着恶梦般的一切,该死的是自己!
简安叫了一声,猛然坐起身来,靳少辰起身忙抱住了她,温柔地安慰道:“别怕,安安,是我,我在这儿呢……”
简安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神迷糊地看着他,泪又流了出来:“靳少辰?”
靳少辰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她搂得更紧,低醇地嗓音在她耳边重复:“是我,靳少辰,安安,你别害怕!”
简安滚烫的身躯熨贴着他的胸膛,靳少辰突然想起了医生的交代。将她慢慢地放平,起身准备去倒些水。却被简安又一把从后面抱住,她脆弱地看着他,如同怕被遗弃的小动物,柔弱地低声说着:“不要离开我,少辰,我害怕……”
靳少辰轻抚了一下她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地说:“我不走,我不离开,我给你倒点水喝,你病着呢!”
简安抱着他腰的手,一寸寸地分开。靳少辰快速地倒了杯水,来到她的床边,递到她因发烧而干裂的嘴唇旁。
没有完全清醒的简安,像个小猫咪一样的柔顺,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靳少辰慢慢地将她放倒,她又跌进了黑甜的梦乡。
点滴输完了,护士过来拔了针,又量了下。体温,烧退下来了。
靳少辰长长地吁了口气,拉着简安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碰了下。
那护士笑着说道:“没什么事了,这病房里有陪床,靳先生也休息会儿吧!”
靳少辰好像都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安静地盯着简安,惟恐一闭眼人都不见了一样。
那护士摇了摇头,笑着退了出去。
第二天简安醒来,看到靳少辰就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昨夜的一幕幕又回到了脑海。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恐怕……
眼泪顺着面颊滴下,落在了靳少辰的手上,灼醒了浅眠的人。
他擦拭了她的眼泪,手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问道:“饿了吗?想吃些什么?”语调温柔。而他的温柔总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沉溺的魔力。
简安只觉得过往的种种不快都消融在他此刻的温柔里。她摇了摇头,脸颊偎着他那只有力的大手,蹭了蹭,像只小猫咪般,激起了靳少辰心中前所未有的柔情。
一会儿,护士将特护病房里的早餐送来了。靳少辰接过来,放在桌上。去热水间打来了水,简安想下床,被他温柔地制止。他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和手,把饭端过来。
简安精力恢复了一些,要去拿过勺子,被靳少辰无声地拒绝了,他拿起来一勺一勺地开始喂她。
简安的眼眶发酸,她一直知道,只要靳少辰愿意,他可以很温柔很温柔。他的这种温柔,就像冬日里偶尔见得的绿意,动人却稀少。
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一个陌生的黑衣男人站在门口。
靳少辰看了一眼,摆手示意了一下,那男人立刻退了出去。靳少辰为简安擦了下嘴角,看着昨日那苍白无血色的嘴唇恢复了红艳,方放下些心来,扶她躺下,看了她片刻,低声说道:“公司里的人来找我,我去看些什么事。”
他人还没直起身,袖角就被简安拉上了。靳少辰温柔地拉起她的手,在嘴角亲了一下,放回被子里,笑着对她说:“我不走,就在门口。交代几句。”
靳少辰轻轻地掩上了门,将那黑衣男了带到角落处,问道:“怎么样?”
那黑衣人低声说:“我交代过里面的人,该用的刑都用了。这几个人口径还算一致,果真如您所说,是有人唆使。几个人都说是一个叫刀疤的男人让他们做的。这刀疤是他们在网上认识的,这次微信找的他们,付给了他们几个三万的定金。说事成之后再付五万。”
靳少辰握了握身侧的拳头,冷漠如冰的眼眸透出凛冽的光芒,他俯在那黑衣男人耳边,低声说:“想办法在警方之前找到这个刀疤。我不能让他落在警察手里,这太便宜了,我要亲自教训他。”
那黑衣人点头离开。
靳少辰回到病房,见简安正一脸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听到门的响动,忙转过头来,眼中立刻闪动着光芒一般。他为她这种完全的依赖感到愧疚,自己的优柔寡断给了她太多的痛苦,可她仍是这样的依赖着自己。
医生过来,给简安检查了一下,又让她量了下。体温,笑着对靳少辰说:“夫人已没有什么大大碍,可以回家了,毕竟这医院也不休养之地。回去没注意不要再受什么刺激就行了。”
靳少辰长出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简安看着为自己忙碌的靳少辰,想到他平日里的养尊处优,便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做过这些照顾人的工作?”
靳少辰收拾东西的手一滞,没有说话。
简安突然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他爱沈玉琴多年,二人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会没有照顾过她呢?
靳少辰沉默了片刻,看到简安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芒,知道她又误会多想了。便笨拙地解释道:“我在美国读书时,其实是半工半读的。我曾经为了挣钱照顾过一个瘫痪的老教授。”
简安猛地抬起头,看到神色未变的他,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情商负值的他竟能照顾自己的情绪主动解释,悲的是他曾经在异国他乡吃尽苦头。
简安跟着他来到车里,看他发动车子开出医院,不禁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带你回家!”
简安心中一酸,家?想起自己离开靳宅的种种,赌气地说:“靳宅何曾是我的家?”
靳少辰偏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只要一天不离婚,你就一天还是靳宅的女主人!”
简安低了头,不再说话。
靳少辰看了看她那幅模样,忽然笑出声来。
简安抬头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也是怯懦自卑的胆小鬼!”
简安气得鼓鼓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红灯亮了,靳少辰跟在长长的车队后面停了车,看着简安的眼睛说:“我们是夫妻,那么我就算是你的私人物品。当有人来和你抢夺时,你不想着如何制胜,却逃得远远的,把我到战利品拱手让给了对方,你说,你不是色厉内荏是什么?不是怯懦胆小是什么?”
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靳少辰继续开车,不理简安会做何反应。
简安思索了半天,觉得靳少辰说得对,如果靳少辰是自己和沈玉琴争夺爱情的战场,那自己不战而退确实是不勇。
可车子快到靳宅门口的时候,简安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对靳少辰说:“你刚才的结论也不对,你自始自终不承认归我所有,再说,你这个战利品是个长脚的,保不准在我和对方战斗的过程中,反戈我一下,自己奔向对方的怀抱了!”
靳少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该为了自己的揣测,将友军归为敌军。”
二人进了主宅,沈玉琴连忙迎了出来,“少辰,昨天晚上你去哪——”
当她看到跟在靳少辰身后的简安时,脸色一变。颤抖着声音问:“她……她……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