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听他绝决地说出这句话,好像又看到了刚刚认识时的那个靳少辰,冷漠残忍,如恶魔般毫无温情。
她有些慌,连忙上前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角,哀求道:“靳少辰,看在我们以往情份的面儿上,你不能这么做——”
靳少辰转身挥开她的手,阴鸷地说:“不要再跟我提以往的情份,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简安有些绝望,也有些心慌,他知道,感情一向是他的软肋,没有感情牵绊的他,真的是冷酷无情,如修罗一般,什么事能能够做的出来的。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有赌一把,赌在他心中,对自己是否真的没有了丝毫情谊。
她用模糊的泪眼着着眼前人,昂起头,平静地道:“如果你要拿走我的孩子,我就跟着去死。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靳少辰沉蓦地拿手掐上她的脖子,眼神沉痛地说:“为了保护你们苟合的见证,你竟然拿命来威胁我!”
“我没有,靳少辰,我求你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拿药迷晕了我……”
“你可以再编些更离奇的故事,”靳少辰打断她的话,冷冷地说,“可你以为我会再做你走心的听众吗?”
说着放开了她,转身出门,“啪——”地一声,门在他身后随即被关上,然后听到了用钥匙锁门的冰冷声音,简安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夜已深沉,整个靳宅死一般的寂静。一室的黑暗中,简安蜷缩在门口,抱膝坐着。
刘妈送过来的饭菜还在桌上,简安一口也没有吃,胃中时不时的反涌。
想着这一天情绪的落差,想着靳少辰临走时的言语和态度,简安突然觉得,这原本温柔静谧的春夜一下子如数九隆冬。
她抚摸了下依旧平坦的小腹,不知该不该用它的生命来换取一时平静的生活。就算是舍弃它,真的能换回靳少辰的释然和原谅吗?
自己是孩子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简安拍了拍自己的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靳少辰,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呢!我该怎么经办呢?
虽然坐拥亿万资产,可靳少辰自幼便自强自立,没有很多富二代的纨绔之气,很少留宿在外,更不要说留恋声色欢场了。可现在都这么晚了,靳少辰还没有回来,他是去了哪里呢?
但愿自己一觉醒来,这一切就像是噩梦一样过去吧!简安就这样想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春寒袭来,简安瑟瑟发抖的醒来,夜已将近。
靳少辰一夜未归,他把这个曾经情意缠绵的卧室当成了牢笼,将自己困在其中。
她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脚,走到窗前。看了看窗下的大理石地面和堆石的假景,心中突然生出可怕的念头……但紧接着想到的是妈妈,是肚子里的宝宝。
外面的天空是一片平静的宝蓝,在东边有几缕玫瑰色的薄云,如美人身上的轻纱衣,轻透飘渺…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可自己为什么总会陷身泥淖?
她打开的窗,冷气袭来,让她不自觉地抱住的肩膀。
太阳缓缓地穿透这轻纱衣,喷薄而出。
简安看着这初生的太阳,突然就泪流满面。力量和坚强再次会到她的身体,如果命运如刀,那就让我来领教吧。
刘妈盛好饭菜,刚端上二楼,沈玉琴突然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看着刘妈手中的餐盘,笑笑说:“刘妈你去忙,让我送吧!”
刘妈也不好拒绝,这沈玉琴在家里非主非客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在她思量间,沈玉琴已接过她手中的饭菜,说道:“简安心中肯定难过,我也顺便去看看她,你先去把梓瞳的饭盛上凉着吧!”
刘妈无奈,看了一眼主卧室的门,不得不下了楼。
沈玉琴打开房门,看到窗前的简安,周身笼罩着清晨太阳柔和的光芒中,心中阴鸷地笑笑。一个家世复杂,落魄潦倒,身无长技的的穷女人凭什么坐拥这个别墅的一切。
简安听到了开门身,转过身来,看到端饭进来的沈玉琴,面目因背光而模糊不清。
沈玉琴将餐盘放在桌上,脸上有种落井下石的微笑,阴冷地说:“靳少辰昨晚睡在我房里了,今早起床时,还在枕边交代,要我好好地照顾你。”
简安心中一痛,仍不言语,只是心紧紧地揪着,胃也因为空着而微微紧缩。
昨晚她都没吃饭,连口水都没进,现在闻到饭中的油味,只觉得肚子翻腾难受。
终于她忍不住地冲到卫生间,吐了一通,只想把胃都要呕出了,可除了苦到让她颤抖的胆汁,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憔悴苍白的脸,举起拳头,拉动脸部肌肉,强扯出几丝振作的笑,自己一定要坚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妈妈,更为了,自己的一生不能折辱在沈玉琴的手下……
沈玉琴看着从卫生间出来,一脸苍白憔悴的简安,得意地笑笑说:“饭我可是放在这了,照顾你的任务我也算完成,你可是爱吃不吃!
要我说还是不吃的好,吃多了孩子发育太好倒是更不舍得做掉了!”说完嗤笑一声,也不管简安吃不吃,摆臀出去了。
“站住!”
沈玉琴闻言转身,倨傲地看着她,“怎么?”
简安走过来,平静地问:“这次的事情是你做的?”
“最近事倒是多的很,但不知你指的是那一桩?”
“你不要给我装糊涂!”简安文语气有些锋利,“就是这次下药将我送到方文俊床上,又唆使靳少辰前去一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是靳少夫人不守妇道,背地里勾搭别的男人,被自己丈夫抓奸在床!你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抱怨别人起来了?”
简安气得颤抖,上前两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在问你,那次梓瞳跌下楼梯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没料到简安突然提起这件事,沈玉琴的神色一时有些慌乱,但马上镇静下来,“你在说什么?”
“是你把你的亲儿子推到了楼下!”简安这次没有疑问,语气十分的肯定。
“你在胡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沈玉琴的尖着嗓子吼道,声音也一下子拔高了好几度。
简安的心揪得更紧,竟有人可以残忍到这个样子,她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沈玉琴的眼睛,声嘶力竭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高的楼梯,万一梓瞳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梓瞳为什么会有一个你这么狠心母亲!”
“还不都是因为你!”沈玉琴被她的话一激,也不再掩饰什么,目光狠毒地说,“如果不是想赶你走,我也不会拿我儿子去冒险!”
简安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不寒而栗,“你太可怕了,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我要告诉靳少辰,我要让他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沈玉琴阴阴地笑了笑:“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说着猛地上前一步,用力地推了虚弱的的简安一把。
沈玉琴有心做绝,力道很大,简安毫无防备地撞在桌角上,只觉腹部一阵刺痛,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
沈玉琴冷冷地看着她说:“少辰回来,你尽管去说吧,反正你肚子里这孩子,现在成他的眼中之刺了!别说他不肯再相信你,就是他相信了你的话,也会感激我为他除去一块心病呢!”
说着转身走出了卧室。
简安痛得快不能呼吸了,她颤抖着嗓音叫道:“刘妈……刘妈……”尽管觉得已耗尽了全部力量,却仍是声如低喘,刘妈哪里听得到。
刘妈在楼下侍候靳梓瞳吃饭,吃得楼上高跟鞋走过的声音,知道沈玉琴已从大少爷卧室出来了。她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蹑手蹑脚地上楼去看简安。
她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简安捂着肚子蜷缩着躺在桌子下,浅色的裙装殷红一片,当即知道出事了。忙小跑过去,扶着气若游丝的简安,心疼地叫道:“少夫人,你觉得怎么样了?”
简安疼得额头直冒汗,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快……快送我去医院,求你……”
刘妈心疼叹了口气,靳少辰的司机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虽然车库里还有几辆,可自己也不会开呀。
她接颠着小脚下楼去打车,可出租司机一问是个流产的孕妇,都不愿意惹这晦气。
她一遍一遍地打靳少辰的电话,可冰冷的机器音也一遍遍地提醒她,这个电话无法接通。这个大半生都没离过靳宅的小老太婆一时也没了主意。
刘妈上楼去,看到简安已慢慢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如水洗过一般。刘妈着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简安看她的神色,皱了皱眉头,忍着疼痛,已说不出话来。拿手指示意刘妈拿手机过来。
刘妈慌忙去把窗台上的手机递给她,简安用还着血的手指解了锁,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挂后犹豫片刻,再次打开手机,颤抖着又拨通了方文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