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琴着着曾经温柔的男人,此刻以公事公办的的态度面对二人婚姻,内心一阵的失落。但想到自己求仁得仁,便挥却伤感,连忙点了点头。
此日,沈玉琴刚起床,就看到客厅里立着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
她看到沈玉琴下楼,走过去,如机器人一样的呆板,面无表情地说:“沈女士,老板吩咐我陪你去做产检。我已经给你约了号,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出发。”
沈玉琴慢吞吞地洗漱,吃早餐。
那女人立在一旁,不停地催促。沈玉琴真想发火,可想想昨天靳少辰的态度,也就咽下去了。
二人来到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那女人真是寸步不离。
沈玉琴知道,现在靳少辰是完全不再信任自己。他是怕自己在孩子的问题上做了手脚。
结果出来了,那女人拿着一堆单子,陪着她去让医生看。
医生看了下结果单,皱了皱眉头。
那女人连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笑了笑说:“哦,没有,孩子很好,已经快三个月了。”说完扭头看向沈玉琴问道:“你是初产妇,还是经产妇呢?”
“啊?”
“你这是几胎?”
沈玉琴看了一眼那女人,答道:“二胎。”
“头胎是顺产还是剖宫呢?”
“剖宫。”
“那样的话,你得到内室,进来我检查一下子宫复原情况。”
那女人也站了起来,准备跟过去。
医生又笑了笑说:“病人一个人就可以了,就检查一下子宫,你不用陪同的。”
那女人看医生很坚持,无奈,只好站在门外。
医生吩咐沈玉琴躺下,拿仪器做了一番检查,皱了皱眉头。
沈玉琴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什么问题吗医生?”
“你子宫的情况不是太好。你上次剖腹产后,子宫的清理不到位,刚才我在你的B超单子上看到有些阴影,现在看来,是子宫切口位置有残留。当时你可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时间久了,引起了感染。这个孩子估计留不住了。”
沈玉琴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自己处心积虑,本想用孩子拴住靳少辰的,如果现在连孩子都保不住,自己还有什么手段可施呢?
医生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受不了这种打击,安慰道:“没有关系,你这又不是永远不能生产,只是这个孩子流掉后,针对感染部位做个小手术,恢复个两三年,就又可以怀了。”
两三年,自己哪里会有这个时间?
不行,得想个其它办法才行。
她抬起头,对那个和蔼的老医生说道:“阿姨,我知道了,求你不要告诉外面我姐姐,我怕她告诉家里老人,老人一时受不了再犯了病,我想寻到合适的机会再把这个不幸告诉家人。”
医生看着她哀伤的脸,同情地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门,靳少辰的女助理连忙迎上来,问道:“怎么样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看了沈玉琴一眼,笑了笑说:“没什么问题,回去要让孕妇注意休息,加强营养!”
沈玉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拿着单子跟着那女人走了。
女人开着车,看着后座上的沈玉琴一脸的凝思,心中总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沈玉琴看着窗外,想着医生说的那番话,心中各种思虑翻涌。
听医生的意思,孩子可能很快就会流掉,得赶快让婚礼举行才是!可就算是结了婚,孩子没有了,一切也都是白忙活。
突然,一个狠毒的想法窜进脑海。
她眯了眯眼睛,看到后视镜中,那个女助理看向自己的探究的眼神,忙低下了头。
“妈妈,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妈妈,你在干嘛!”
简安被简易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啦?”
“你在想什么啊,人家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简易嘟着嘴,不满地抱怨道。
方文俊听到简易的话,也从书房走出来,看到简安手中翻转着两张红色的请帖。
他挑了挑眉毛,心中已明了是怎么回事,关于他们结婚的事宜,宁伯伟那个胖子已将他约出来详细咨询过了。
但他却仍一幅不知情的模样,探过头来问道:“你刚回来就混得不错嘛!这么快就有人给你发红色炸弹了。谁的请帖?”
简安想装作不在意地笑笑,可刚扯起嘴角,眼泪都差点下来。
她觉得自己的喉头被什么东西哽住,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她将那两张精美的请帖递了过来。
方文俊随便翻开看了下,温和地安慰着:“这对你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所谓‘伤情不如忘情’,他们结婚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的心也无须在挂着某人了!”
简安向后理了下长发,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甩了句“替我照顾下易儿”,便“啪——”的一下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方文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简易摇了摇他的手,仰着头看着方文俊奇怪的表情,脸上的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问道:“妈妈怎么啦?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方文俊蹲下身,看着他可爱的表情,笑了笑说:“别担心,有人欠了你妈妈好多的东西,你妈这次回来就是想讨回来 的,不想那人却死掉了。”
“啊?”小家伙睁大眼睛,“欠我妈妈钱不还?太可恶了,那我妈妈不是要亏死了!”
“是啊,所以她现在很不好。”
简易过去拍了拍门喊道:“妈妈,你别难过啦,他欠的东西还不了,我们就不要了,我长大了挣给你……”
门开了,简安一脸的泪痕站在门口,看着担心自己的小简易,抱着他又无声地落了泪。
方文俊走过去,将她们母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该来的终须要来。
简安拿着请帖,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在大雨中,坐在自己墓碑前,蜷缩着的靳少辰,想着知道简易身世后,一脸兴奋来找自己的靳少辰,想着信誓旦旦地说着会处理好关系,不会有婚礼的靳少辰……心中一阵阵地绞痛。
也许这一切不过是对自己不长记性的惩罚,她在心里暗暗地嘲笑自己,是对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惩罚。
方文俊站在门口,礼貌性地敲了下门,不等简安回答,便推门进来了。看着还是一身睡衣的简安,劝她说:“快收拾一下吧,去的晚了反而成了焦点。”
简安将帖子扔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场面。”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是不能对他彻底的忘情,对吗?”
简安看了他一眼,辩白道:“不是不能忘情,是……”她自己一句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解释自己的心境。
“那为什么会不能面对那个场面呢?难道是你对他有什么亏欠?”
他这话,说得简安心里一震。
她拍了一下桌子,低呼道:“是啊,他都敢把请帖发到我手里,我为什么不敢去?又不是亏欠了他?是他亏欠了我,是他不敢见我才对!”
方文俊笑了笑,“要不要我和易儿陪着,去给你壮壮气场啊?”
简安白了他一眼,道:“那还用问,必需的啊!”说着出门去洗漱收拾了。
等简安方文俊到达婚礼的酒店时,婚礼已快开始了。
靳少辰看到简安的身影,亲自迎了过来。
他没有看她身旁的方文俊,只直直地盯着简安脸,不放过上面的任何一丝情绪。
看她挽着方文俊的臂弯,一脸带笑,心中既觉得释然,又觉得痛苦失落。
一边怕他因自己的婚礼而想不开伤心难过,可一边更怕她对自己婚礼的满不在乎。
“安安……”他沉痛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再无后话。
简安心中一滞,方文俊轻轻推了下她的后腰,才让她醒过神来。简安,她在心中低呼,这是他的婚礼,你还在想什么?难道见到了棺材,你还不肯掉泪,非要撞死在这棺材上你才死心吗?
她强扯起唇角,娇笑道:“靳总,还是换个称呼吧!别被有心人听了,传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比如,你可以叫我方太太!”
靳少辰没有说话。自己站在婚礼的现场,便已失去了所有解释的机会。
方文俊摸了摸身侧简易的头,说道:“儿子,红包呢?”
那一声“儿子”简直是对靳少辰的凌迟。
简易连忙从上衣的大口袋里捧出一个红包来,笑着递到靳少辰手里,说:“祝叔叔新婚快乐,早生弟弟!”
靳少辰看着他那童真的笑,心中一酸。
简安将红包抽出来,拍了下他的头,笑着嗔怪道:“胡说什么?什么弟弟?”
说着将红包塞到靳少辰手上,“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还非要抢着要红包,靳总不要见怪才是。”
说话间,方文俊已俯身将小家伙儿抱在了怀里。
“爸爸,我要骑在你脖子上!”小家伙得寸进尺的要求。
“这又不是在家,骑什么脖子……”简安责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