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的听出了话里面的另一层意思，李斌打了个激灵，眉头毫无预兆的皱了起来，等着老烟头接下来的话。
“而大本配之所以能够在收购狂潮里最后把集团给护住，就是因为还有着泰康渔产在支撑着最后一根稻草，可要是把那时的资料重新翻找出来的话，当时分公司的资本是完全没有能力可以抵挡住交易者联盟收购力度的，那一年的公司总额甚至还比不上被收购中占据份额最小的泰康汽车年收入的百分之五十！”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知了了，异常的赤裸裸。
“所以你是说是方程动了什么手脚？”
李斌眉头越发的紧皱，额头上的皱纹都集中成了一条线，看起来有什么就要从里面被拧出来一般，就是看着也让人揪心。
上一口气都还有点急喘没有来得及进行轮换，老烟头在大口的喘气，最后稍微的平静一下心情之后才继续说道：
“一直来都有人在背后猜想当初是不是他和交易者那边是不是有着什么地下交易，可很多都还没有来得及着手调查，所在的公司企业就被交易者给弄掉了，最要命的是所用的方法全是合法的，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考虑的话都找不出任何的疑点。”
“就好像交易者才是那些公司的管理层，知道的很多事情根据后来出来的内部人士来说都有着相当一部分是不知道的。”
自己公司的事情却被局外人了解得一清二楚，除非是脑袋出问题，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
“可你刚才好像说了他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所在的公司也是泰康集团控股的么？”李斌舔舔嘴唇，在想着还有没有其他方面是值得自己怀疑的。
点点头，老烟头在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出来：“大本配坐上董事长之后，除了泰康渔产一家公司之外，其他的三家都转手卖了出去换成了泰康集团的内部股票，而把公司收购走的人我查不到，因为全都是在合法文书被签订之后所在的资本立即就流进了黑市里，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至少有着一千个以上的黑户是参与了吸收的。”
什么黑户黑市的，老烟头到底在说着什么？难道被合法收购之后的企业，还能被这样操作的？
“具体的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就这样理解好了。”毕竟是比较专业的行业用法，老烟头说完之后才意识到李斌之前可是完全没有碰过商业的，这样的说法对于他来说不用说明白了，还能知道自己在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收购业里，有着两条路可以把资本散开，第一就是‘白道’，也就是合法途径，在国家经济法制定的条条框框之下正当的进行经济操作，而国家的税收则是依靠里面各行各业所产生的经济消费来收取，另外一种则是对法律打擦边球，或者干脆就是触碰法律，俗称‘黑路’。”
“但是要注意一点的就是，这个并不同于你在电视或者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经济犯罪，切记，在现实生活里，只要是要走黑路的商人，是绝对不会越过法律的，因为只要是犯罪的话，他竟会得不偿失。”
老烟头特别指出这一点，生怕李斌会把这个和某些虚构出来的故事情节给混淆：
“最多就只能算作非法操作，就算被追查到的话也不至于被查封。”
“而在黑路里，有着两帮人，一个是中间人，另一个就是黑户，相当于是那些空壳公司一样，注册账户的信息是真实的，但注册者和使用者是否是同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说只要可以盗取到别人的信息，就可以无限的开户？”
自己有一点理解到了老烟头说的话，以前听过类似的说法，但是感觉有点不一样。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一般来说····”
本来还觉得李斌问的问题有点幼稚的，可忽然一个念头就从脑海里弹了出来。猛地一个吃惊，老烟头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承杰，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找一下当初大本配放盘卖出企业时泰康渔产旗下所有员工的信息是被哪个网络安全公司承接的！”
正说到一半，老烟头忽然就这个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和刚才不一样的，老烟头瞬间变脸，眉峰间的怒火即使自己和她隔着二三十厘米却还是可以看得比较清楚。
“你的猜想有可行性，或许就是方程用了旗下员工的个人信息去黑市里开了户口。”
要用到个人信息去开户的话，需要一定程度上开放的程度，当时三家企业可是被一千多个账户给分散了，就算是一个人可以开三个账户的话也有着至少三百多个人在里面，要用到这么庞大一个数量的个人资料，唯有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方程这样掌握着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一把手。
很快电话那边就有了回复，小伙子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老大，查出来了，柯氏科技当时是康泰集团的网络合作伙伴，集团旗下的所有企业的人员名单资料都是他们那边负责的。”
果然有问题。
老烟头闭上眼睛，重新把烟斗放进嘴里，嘴角不知不觉的就翘了起来，随便抽了几口之后就把手放了下来：“这个柯氏科技的创始人，可是方程的大哥啊。”
猛地一惊，李斌瞬间就明白老烟头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方程当时是公司的一把手，而自己的大哥则是管控着自己底下员工的数据库，况且也是搞网络的一帮人，用着手上的资源去开上几个账号，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
看着表情都知道李斌十有八九是领悟到了什么的，拉开抽屉，老烟头从里面翻找出来两本文件夹，摊开放在桌面上：“这里就是方程和他心腹的资料，注意动他的时候，要动点脑子，既要把东西拿到，也要保全住自己。”
看着突然就转变态度让自己放手一搏，李斌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低头看了几眼桌面上的文件，随后抬起头来望向老烟头。
或许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化，嗯，要是你愿意的话···
“方程，其实是我的侄子。”
老烟头抿抿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已经惊愕到说不出话来的李斌，继续说道：
“当年我在泰国还剩下的几个公司，就是他给弄没的，因为我支持了大卫兵当初打压交易者的决定并参与其中。”
为了铲除异己，大本配一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之后方程就开始了行动，即使知道是自己的舅母也好，可他还是毫无顾忌的把老烟头在泰国的几间公司给弄掉了，手底下的人也都清除干净，凡是知道泰康集团和交易者之间有过地下合作的那些员工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以确保那件事从来就没有在世界上发生过一样。
“我没有办法动手，下不了手。”再次哽咽起来，可这一次却不同于上次，期间的恐惧消散得很快，或者说基本上就没有：“但是我必须要给我的手下一个交代，快十五年了，可我却什么都没做。”
作为一个商人，自己是成功的，可是这个过程里，是有着曾经手下的鲜血在里面：“如果是你来处理的话，那就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拜托你了李斌。”
站起身来，老烟头对着李斌低下了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呆住了，整个脑袋忽然一片空白的。老烟头可是比自己大上不止二十岁，不管是从辈分还是从社会地位上来说的话都是自己的长辈，可她现在竟然对自己鞠起躬来，这个自己怎么消受得了？
“你看你，这是在干什么？！”
停顿了好几秒钟之后李斌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去拉起老烟头，要是被别人见到的话自己可没法在泰国继续混下去了：
“我知道了，我会把这件事给办好的，您就在背后好好看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