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萧寒紧紧的皱着眉头对着莫汐染说道：“你有六皇兄无怨无仇，他为什么一定要你死呢？”
莫汐染听到靳萧寒的话之后轻哼了一声。
无冤无仇？
他们两个人之间可是存在着深仇大恨呢！
但是现在莫汐染不想要尽快地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跟靳萧寒说自己是重生而来。如果跟他这样说，他肯定也不会相信她，毕竟这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至于前世的种种，他也没有必要知道。
靳萧寒只需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合作关系就好。
但是莫汐染想了想，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够给靳萧寒一个解释的话，也必然不能够取得他充分的信任。
于是，莫汐染眼珠一转，说：“九皇子可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以来无人问津，但是如今却被重新接回相府呢？”
靳萧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是他其实心知肚明，相爷为人阴险狡诈，只要能够做出利于自己的事情，不管是任何人都能够被他的利用。
如今，现在这个不受宠的庶女被人接了回来，肯定是想要利用她完成一件大事，但具体是什么他还不知道，于是只是摇了摇头。
莫汐染继续说道：“长姐莫千秀乃是相府嫡女，父亲肯定是想她能成为未来的国母。虽然六皇子确实是夺嫡的优秀人选，但是咱们聪明绝顶的相爷怎么可能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呢？”
说到这一步莫汐染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靳萧寒勾起了嘴角，轻哼道：“果然如此。”
莫汐染听到靳萧寒说话声音如此细微，虽然他仍在强撑着，但毕竟是左肩受伤，没有来得及处理，失血过多导致他脸色苍白。
“你怎么样？”
靳萧寒强撑着勾起了一丝微笑，说道：“本王从小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看着靳萧寒故作轻松的样子，莫汐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怒斥道：“什么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流了这么多的血还不算什么，那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伤势很重！”
看着莫汐染如此紧张自己的模样，靳萧寒心中有一丝动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莫汐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异样感觉呢？
靳萧寒轻轻的摇了摇头，摒弃了自己的这种奇怪的想法。难道是因为自己受伤太重了，产生了幻觉吗？
莫汐染扯破了自己的裙摆，用布条紧紧的包住了靳萧寒的伤口。
“我现在为你包住伤口，只是为了止血。但是你这伤口已经是不能再拖了，赶紧回王府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走了他们不会去追你的。”
看到莫汐染蹲的起来，要为自己引走杀手，靳萧寒的眼中燃起了一丝怒火，他狠狠地抓住了莫汐染的手腕，强迫她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你这个白痴女人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杀手是什么人？那可是六皇子的黑魂殿！”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六皇子的人，今天的任务肯定也是将我的尸首带回去吧。你放心吧，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我大仇未报，怎么会不惜命呢！”
看到莫汐染故作轻松地说着，靳萧寒更加生气了。
“你知道什么！黑魂殿杀手训练有素，你一个乡野小丫头也妄图拜托他们，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靳萧寒紧紧抓着莫汐染的手腕，生怕她不自量力的前去送死。
“更何况，本王堂堂七尺男儿，不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来保护。”
莫汐染听到靳萧寒这样说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咱们九皇子这么爱面子的么。”
说着，莫汐染乖巧的坐在靳萧寒旁边：“你放心吧，等外面平息了我再走。那你是不是可以……”
莫汐染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靳萧寒张慌失措的赶紧松开。
靳萧寒故作轻松地闭上了眼睛，准备闭目养神。但是他是在用这种方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老是让自己乱了阵脚。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杀手从他们头顶上飞寻过几次都没有看到他们。
靳萧寒突然觉得莫汐染实在聪慧，寻得这地方着实巧妙。既能够让他们看到外界的动态，却又不会被轻易发现。
正在靳萧寒忖度着怎样逃离那些杀手的视线，离开这里时，突然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靳萧寒顺着视线瞧了过去，正视自己的部下——暗羽。
他轻轻的拍了拍莫汐染的肩膀，说：“准备好，该走了。”
暗羽相较于六皇子的黑魂殿来说，虽然实力不相上下，但是此次暗羽是在黑魂殿动手时候才出动，自然是布置周密且人多势众。
不一会儿，刺杀莫汐染的黑魂殿杀手全部都被消灭殆尽了。
靳萧寒皱了皱眉头，还是太慢了，若是冷卫，便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对付几个喽啰，还用不着冷卫出马。
靳萧寒冷冷的看着那一堆尸体说道：“记得一定要全部处理干净，不要留一个活口。不能够让六皇子的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是！”
莫汐染看这地上的那堆尸体瞬间就被清理掉了，她心中突然有一些害怕。
复仇之路实在是太过艰难了，而且一路上要死掉这么多的人，确实让她有些恐慌。
虽然说前世帮着六皇子夺得帝位，也是踩着尸体往上走的，但是她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么多的人命死在自己的面前。
靳萧寒看到了莫汐染苍白的小脸，说：“怕了？”
莫汐染敛了神色，看着暗羽瞬间消失的方向，眼神十分坚定的说道：“怕不是停滞不前的借口。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只有一直往前走。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她转过脸来，对着靳萧寒说道：“处在这样一个暗流涌动的社会当中，只有逆流而上，才能活着，不是吗？”
靳萧寒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对自己说出这样露骨的话，只是低头浅笑了一声。
有时候合作伙伴太过直白，也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情。
毫无疑问，莫汐染说的话戳中了靳萧寒的心事，他身为皇子，便注定了要走上夺嫡的道路。就算自己其实无心争夺，也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如率先防备，以进为退。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是靳萧寒从小就深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