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恪宁听到靳萧寒这样说之后,轻轻的皱起了眉头,然后犹豫地说道:“殿下,这么重的礼物,我们是绝对不能够收的,还请您收回成命吧。”
靳萧寒不以为意的说道:“这礼物我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不会再轻易的收回来了。而且这只不过是一件旧物而已,算不得什么贵重的礼物。”
顾芷羽看到这件礼物的时候,神色稍有变化。这块玉佩不仅仅是南浔亡国的证明,更是被在靳萧寒身上沉重的痛苦。
看到靳萧寒既然现在已经轻易的放下了这一段往事,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顾芷羽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想要报仇的决心,看到靳萧寒如此轻描淡写的将证明自己国家的玉佩赠与别人,她心中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殿下,我人微言轻,确实不能够承受这么重的礼物。这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必然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够拿过来占为己有呢?”
她语气十分生气,这么不尊重自己国家的人,怎么能够奢求他站在自己这边呢。即便是能够让靳萧寒帮助自己复仇,但是自己心里这道坎也过不去。
靳萧寒知道她在生气些什么,于是说道:“既然要报仇,必须先让对手对自己放松警惕,不是吗?我如今将这块玉佩赠送给你,就是将前尘往事全部丢掉。”
顾芷羽听到靳萧寒的话之后突然大笑起来:“将前尘往事全部丢掉,你说的倒是轻松。那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易的从记忆中抹掉呢?既然要报仇,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必须要深深地牢记在心。”
看到顾芷羽如此痛心疾首地诉说着心中的难过,靳恪宁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的痛苦。
这些年来她虽然偏安一隅,但是心中却满含愤恨。看来这五年之中,她无时无刻不在痛恨着靳苍。
自己以为她好的名义让他囚禁在这里,其实是束缚了她。
靳恪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与靳萧寒合作。如今靳萧寒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安慰。
靳萧寒来这里赴宴并没有带任何的亲卫,而是独身一人只带着一个侍卫,看来当真是诚意满满。
而且在他的背后还是一个冰雪聪明的莫汐染,这样的强强联合,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我们报仇并不是为了前人,如果手刃了仇人,我们的亲人就能回来的话,那我早就将他杀掉了。”
“如果报仇,不是为了亲人的话,那是为了什么呢?”
靳萧寒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虽然眼睛弯弯的,但是却透露出一丝嗜血的阴寒:“我之所以留着他们的性命,是想要让他们尝尝,与我的亲人遭受过的同样的痛苦。”
靳萧寒转过脸来,直勾勾的盯着顾芷羽,说:“以十倍百倍的痛苦奉还于他们,你,难道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顾芷羽看到靳萧寒嗜血的瞳孔,心中的那股热血终于又沸腾了起来。
早在五年之前,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求生欲望。是靳恪宁一直温暖着她给她活下去的勇气,但是她一直苟且偷生这不能够手刃仇人,这永远是横亘在她心中的一根刺。
靳恪宁看到了顾芷羽眼中的渴望,于是坚定了内心,转过脸来对着靳萧寒说道:“玉佩羽儿就收下了,本王在这里多谢殿下。既然殿下来这里的意图已经如此明显了,那本王也就不在这里跟你打马虎眼了。”
靳萧寒冲着他挑了挑眉毛。
靳恪宁说道:“既然如此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们,我也不能够继续装傻了。虽然我势力不足,但是你今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随时吩咐。”
靳萧寒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心里的大石头已然落了地。本来靳萧寒以为经历过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明朗的。
其实,宁王对他的感情本来就是亦正亦邪,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出击的话,很可能就将他列为敌人的行列。
多亏了听从莫汐染的安排来到了这里,不然,自己又要多一个敌人了。
宁王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道:“莫家二小姐是否也与暗羽卫有关?那天她身着一身素衣,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前来接近我,手中拿着黑魂殿的令牌。据我所知,黑魂殿四大杀手均是被暗羽卫所杀,而当天晚上,杀手就是去伏击莫家二小姐,莫汐染。”
他一鼓作气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其实他很想直接问道莫汐染跟靳萧寒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不太妥当,于是就在那天的晚上直接跟靳萧寒说了出来。
靳萧寒微微颔首,说:“莫汐染是我的人。”
他站起身来对着宁王说道:“既然我想说的意思都已经表达到了,那我便不打扰你们全家聚在一起了。”
看着靳萧寒即将离开的背影,穆沉突然发声:“靳萧寒!你能够保证,让当年所害过我父亲的人,全部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看到顾沐辰如此莽撞的站着起来,顾芷羽赶紧拉了他的手腕,小声说到:“沐辰,别闹。”
虽然她这样劝着自己的弟弟,但是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想问。
靳恪宁分明地看到了冷玉手中的剑出鞘了半寸,确实还没有人敢这样直呼靳萧寒的姓名,更何况是用这样嚣张跋扈的语气。
靳萧寒倒是没有感觉到这样有何不妥,他转过身来,十分坚定的对着顾沐辰说道:“当然。”
说把两道黑色的闪电迅速离开了院子里面,就连背影也遍寻不到。
顾沐辰扑通一声的坐在了椅子上面,好像刚才说出的那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哈哈哈,我们既然要借助仇人儿子的力量去伤害他,这简直是太讽刺了吧。”说吧,他转过脸来看着宁王说道:“不过这有什么稀奇的呢,我们都在仇人的弟弟手底下,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这么多年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也该够了吧。”
他的眼中闪烁出一丝不符合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恶寒,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他挣扎着要走出大门时的那种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