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冷冷清清,直到桌上的红烛燃尽,溶溶的红蜡流了一桌,但是却没有任何喜庆之意。
她睁着眼睛等到天亮,此时,身旁的人依旧安睡,将被子紧紧地抱在身前,只要有触碰,立刻身子一抖,旋即朝里面缩了一缩,显然对她很不适应。
李芊羽想着或许司子翊不习惯,于是也并没有勉强。这个时候,眼见外面天亮,李芊羽听见有喧闹的声音,旋即起身,懒懒地将门一打开,但是,眼前的人令她只觉得一阵眩晕。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有人酣睡着,可是门口站着的却是司子翊。
“你为何在这儿?”李芊羽惊诧无比地问道。司子翊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冲着床上叫道:“下来吧。”
很快那个人应声从床上走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直视李芊羽。他们两人有一模一样的面孔,李芊羽惊呆了,委屈的眼泪盈在眼眶当中,欲落未落,死死地抵住唇,气道:
“你可以不娶我,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司子翊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为何不想一想自己之前做过什么?落到这步田地,只能够说你自作自受!”
瞪大双眼,李芊羽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眼见王爷压抑着的怒火,一时之间不觉气怯,喃喃地说道:“你知道了?”
眉心一动,王爷不悦地哼了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将王妃赶走,和皇上联手,这一些事情,我都不与你计较,可是现在,我并不承认你是我的王妃,请你离开这儿!”
“不行,”李芊羽锐声叫了起来,她已经是名媒嫁娶的妃子,如何能够这样被扫地出门?浑身乱战的李芊羽这时候紧紧地抓住桌角,随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为何要离开?我已经是这儿的妃子,就算你说我之前做过错事,可现在一切都不能够更改,我们已经拜过天地。”
这时候李芊羽不禁狠狠地剜了一眼假王爷。假王爷的身子不禁朝着司子翊的身后躲去,但是王爷却将她往前一推,同时,手伸上她的头顶,很快一头如云的瀑布洒落下来。
李芊羽吃了一惊,她居然是一名女子。
“昨天和你拜堂成亲,和你共枕,同眠的是一名女子,你的清白还在,这一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你难道不怕皇上怪罪?”这时候,司子翊悠然起身,迎着外面金色的朝阳踏步而去。留下一连串哈哈哈的笑声。
李芊羽想追上他,但是心中无法,司子翊只给她一个冷然的背影。无力地坐在桌边。那名女子也在众人的诧异当中退下。
宫中很快传开。
昨天晚上,李芊羽俨然成了全天下最令人羡慕的女子,但是一早醒来却发现只是笑话一场,她并没有真正得到王爷,反而被王爷羞辱一顿,灰溜溜地回到李府。
王爷向皇上请罪,请求皇上将其贬为庶民。皇上一时爱才,只是罚其俸禄三年,并责令其登门李府,向李芊羽致歉,这件风波才得以平息。
娄寒在外面听见之后,手指悠然地轻叩着桌面,清脆的响声听来无比悦耳,碧春志得意满:
“太好了,小姐,灵儿姑娘带来的好消息真是振奋人心,李芊羽自取其辱,很快小姐便可以回宫。”
只是娄寒觉得此事并不简单,皇上如此愤怒,并不利于司子翊归隐,如今皇上正在隐忍,或许哪一天等到皇上的怒火积攒到一定程度了,司子翊便会很危险。
娄寒面上闪过一层愁云,惨淡地笼罩其上。
碧春颇为不解:“事情都已经明朗,王爷心中只有小姐一人,可是小姐为何还不开心呢?”
“你不懂,”娄寒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她并没有向碧春解释如今王爷尴尬的处境,只是现在毕竟是一件好事。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娄寒站起身来问道。
“好啦。”两人很快朝着城中最大的寺庙灵隐寺而去。今天是上香的日子。娄寒头上缠着纱巾,和碧春两人一起出门。
碧春手中挎着篮子,上面摆满了纸钱,香烛等物,二人一起去上香。这一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烟稠密,各种吆喝喊叫声不绝。
挤在其中,不觉额头沁出一层汗珠,好不容易挤进了寺庙里面,但是大殿里面香客一波接着一波。
二人在外面随着人流缓缓而进。碧春突然悄悄地扯了扯娄寒的袖子:“小姐,你看!”抬头望去,果真在一根花柱后面,看见正靠在柱边的司子翊。
他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穿着寻常的衣饰,低着头。即便是这般,在整个人群当中,依然令人瞩目。
娄寒抿嘴微笑,嘱咐碧春几句之后,方才朝司子翊走去。两人只是对上一个眼神,随后便朝人烟稀少的后堂挂满着心愿的树下会面。
二人站定之后,娄寒瞧着他的打扮,不禁莞尔。
“瞧你这个样子,哪像是一位王爷,倒像一名侍卫。”
“当然,在你的身边,我就是侍卫。”身旁的心愿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写好的心愿纸,风一吹,铃铃铛铛地作响。
娄寒不禁仰望,同时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写满心愿的纸张拿了出来,司子翊笑着问她:“神神秘秘的,你写了什么?让我看一眼。”
可是娄寒立刻将它护在胸前:“不告诉你。”
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司子翊一摊手,旋即让她前去。娄寒闭着眼睛向这棵心愿树祈祷,睫毛像是鸦翅一般,闪闪地振动着,整个面庞宁静祥和。
鼻中传来的是大殿当中特有的沉稳的檀香。
这一刻,司子翊只觉得心情平静,没有往日的那般烦躁,静静地望着娄寒。祈祷完,静静地看着她,将心愿挂于树上,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娄寒清亮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
“好啦,我们可以回去了。”手牵着手,悠悠地往回走。两人正说着话,诉说着别后的相思,但是在转角处的时候,突然遇上李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