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寒既然这般说,司子翊没有再要求离开,顺从地和众人拼了一桌,一边品着小二送来的茶,一边望着那一个说书人。
说书人将木板一拍,很快便开始了他这一轮的说书。
“这一次我们要说起的是遥远的北疆。”
“是不是那一个北疆王镇守的北疆啊?”有人突然扬声问了一句,说书人则立刻指着他说道:
“这位客官说的正是,北疆王镇守北疆多年,近来却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
司子翊听后无比震惊,这也太巧了吧,一来便听说司子昊的事情。他深深地望向娄寒,娄寒却一脸坦然,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她一边品茶,一边侧耳倾听,瞧着她笃定的模样,好似之前便知道,娄寒便是故意带着自己前来了。
这时候他也便静心听下去,说书人说起北疆。
原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北疆王大显神威。他令皇上带走曾经视为左膀右臂的两个谋师,独自守在北疆,抵御了多次别人的进犯。
原先北疆王都被人传说是一个架空的将军,他一无是处,却享尽荣誉,如今北疆王的证明了自己。
“北边我们有北疆王,在我们京都我们也有翊王爷,别说是小小的异族,就算是和我们相似的大国,我们想要拿下它,也不在话下。”
司子翊这才明白,为何人人脸上会挂着一抹骄傲的神色,经过他们这般被人洗脑,众人自然愿意相信是他们前世积了德,今生才能够生活在这么强大富庶的国家。
此时司子翊低头问娄寒:“看来司子昊进步倒挺大,他如今知道该如何打仗,该如何保护他自己的家园。”
娄寒的眸底分明凝着浓浓的喜色:“那也是因为王爷教导有方,给了他机会,更加教会了他要独自面对。”
众人叽叽喳喳,不时地向说书人提问,说书人一边呷了一口茶,一边对他们的问题当中选了一个众人最想知道的。
“看来你们个个都是对情爱这些琐事上心,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北疆王如今已经娶妻,你们年轻姑娘们现在是没有机会了。
据说,他极为宠爱他的妻子,从来没有过纳妾之意。
这选夫婿嘛,就是要有一双慧眼,能够在一堆鱼眼里面寻找出真珠,那么她才是人生里面最大的赢家,你们要问他们如今生活如何?自然是甜甜蜜蜜。”
司子翊见娄寒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不禁笑着问她说道:“你这是第几遍前来听?”
“不多不少,刚好十遍吧。”
娄寒这般说,司子翊哑然失笑,拉着娄寒的手,往外走。里面无比吵闹,这一场,说书人只讲北疆王,说起现在他的功绩,百姓们听后直呼痛快。
司子翊自占领其余几国后,百姓们渐渐得了甜头,他们希望再有一名像司子翊这般强大的将军,意味着他们的国家会更为强大。
对于说书人提到的司子昊的事情,个个显得无比感兴起。司子翊和娄寒出去之后,依稀还能够听见里面一阵一阵的叫好声音,司子翊松一口气,神色舒缓。
“等到我从风国归来,我们先去北疆。”
“真的吗?太好了!”娄寒欢呼雀跃,“很久没有见到灵儿了,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他们是否幸幸福福甜甜蜜蜜地生活。”
“一定是的。”北疆毕竟太平,不像他们需要连年征战,周边骚扰的都是一些草原上游牧的民族,虽然会有一丝头痛,可问题不大。
两个人闲逛回去之后,娄寒便立刻给灵儿写信,告诉他们,极有可能他们会前去寻找。
“不急于这一时嘛。”司子翊将娄寒的笔夺下,“等到我们胜利在望的时候,你再写信吧。”
娄寒撅着嘴,但是依然顺从地放了下来,对他点了点头。
这一段时间,皇上送来赏赐了不少名贵的补药,不时地派人前来慰问,令司子翊不胜其扰,可是也必须笑脸以对。
公公们每一次前来,都带着些许的傲慢,还有对司子翊并不恭敬的态度,对他说皇上会有惊喜,希望司子翊尽快康复,能够尽早奔赴战场。
他们说起皇上赏赐之物的名贵,说起各种,娄寒在一旁也见到司子翊面色颇为难看,他她只能打着哈哈,赔了几句话,将这些人赶走。
司子翊看见那些东西就来气,于是叫他们送来的东西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丫鬟上来的时候,娄寒却叫他们离开,自己则令碧春收拾起来:“你既不愿意看到,放置在角落里便是,这一番人才走,你便将东西扔了,被人告诉给皇上,可不是用一场风波。”
虽如此,司子翊心中到底颇为不忿,他不满地对娄寒说道:“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忠心,还有全力以赴,其实在他面前不过是笑话一场,他如此忌惮,却又事事依赖,简直令人心寒。”
娄寒知道司子翊一直深受此困扰,她轻轻说道:
“王爷,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株树若是并无用处,它便能够平安地生长,别的事若有栋梁之才,等到一定阶段,便会被人砍下,用于建造房屋,用于各种。”
无用无为,便能够保全,司子翊对娄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朝中有多少大臣,他们毫无建树,皇上对他们却是宠信有加。”
这个道理他懂,只不过司子翊自小被教导的便是扶持皇上,尽他所有的能力保得国家平安,可到最后难道需要他掩饰着自己的才华才能够保全自身,未免丧气。
这实在是深深的悲哀。
司子翊心情不好,趁着还有微微淡淡的光线的时候,他前去欢迎花园里面练剑。
娄寒和保全守在一侧,她没有细看,可是自墙外听见的呼呼的剑声,也能够明白如今王爷心中的烦闷。
保全也深感不平,说道:
“其实朝中没有王爷,依然能够运转,王爷实在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他想问心无愧,反倒变成这一般处处受制。”
“给他一段时间,总有一天王爷会想通的。”娄寒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