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最后猛地一抬头:
“是这样,官仓里面不安全,放不下,所以我们才转移到这儿来。”老者一见到王妃,便想起她那天狰狞的面庞,那玩转着刀时脸上的那么邪恶,虽然心中无比的厌烦,但这时候也有一丝惧怕,立刻应和:
“是啊,是啊,上一次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后怕啊,当然幸好有王爷和王妃在,英勇无比,非但保住了米粮,还伤了那头儿的右手,可是王爷你们离去后,我们这儿的人的武功都不及你们啊,没有办法之下,只得送上一小部分来此,并且这一路之上,我们可是小心翼翼不为人知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责怪自己之前大张旗鼓,让仓中有米的消息放出,所以才会招惹人上门来。
娄寒眉心一沉,不悦说到:“照你的意思看来,所有官府的东西都不及你家牢靠?难道那些贼匪之流,你也不放在眼里?”
这个老者沉吟半晌。李大人担心老者会因为一时情动,口不择言,将之前的真相和盘托出,随后,忙替他回答说道:
“老爷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他也是一片好心嘛,这粮食至关重要,其实不论放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再说啦,这里面也有我的一部分,是老爷子提了出来,为了老百姓,这粮食都是不分你我的。”
李大人打着哈哈的话,娄寒却极为不屑:“此话差矣。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这所有的东西也可以是你的,是我的,是大家的,若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倒可以安排更多的人住进来,这个府邸不错,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我想很多人都会乐意。”
“不行!”老者气得直哆嗦,真是一伙强盗,去了自己半条命还不算,还想着夺了自己的宅子,胸口起伏,不住地喘着粗气,“这可是我的祖宅,你们若打它的主意,我一定会跟你们拼命。”
老爷子李大人见状,忙走了过来,伸手替他顺气:“不要这样激动嘛,你没瞧出来,王妃是在开玩笑,你想王爷和王爷这样大度的人,又如何会欺负你一个老人家呢?王爷和王妃来了,就是客人,老爷子可不能慢待贵客啊。”
许久之后,胸中的气才平,老爷子看了看李大人,之后才看了看王爷和王妃,不情愿地开口说道:“若是王爷和王妃不嫌弃屋中简陋的话,请里面坐。”
“我当然不嫌弃啊。”娄寒笑嘻嘻之后从身上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镯子,“这儿可是处处都是珍宝啊。就说刚刚送进去的米吧,不论何时都大有用处,尤其是现在的灾年,还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这哪是陋室,我看就连皇宫也比不上你这样的富贵。”
他们俩人居然这样隐蔽的东西都能够找到,李大人听后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灾荒出来之后,那些富户们表示亲如一家,想着老者最有威望,最为富庶,同时和杀手阁也有关联,他的府中,虽然没有铁牢般的看守,但是堪比铜墙铁壁。
东西若是进了他的宅子,可以说是万分的周全。当时聚集商议之后,多人表示,这次灾年如此的重,皇上心思不在此,也不知道后面具体如何,为了以防万一,便将自己家中最为珍贵的东西都存放在一起。
毕竟人死了,这一些也是带不走。这里面也有李大人的一份,可以说,地窖里面整整的一间密室,堆叠的全是各家的珠宝。
密封紧闭,附上名字说明,这才将门封死,准备等这一波风声过后再行带走。
“啧啧,如今皇后娘娘都带头缩减用度,没有想到她们管辖的子民之下居然有如此富庶之人,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听说之后是开心还是难过?”
娄寒好玩似地将金镯戴在手上,东看看西看看。手镯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直晃动,更显得她的手纤细无比。
铃铃铛铛的声音在老者和李大人耳中听来更加刺耳。两人像外面被烈日暴晒的庄稼一般,半死不活,眼中是深深的绝望。
尤其是李大人,按照规定,他需得解释这一箱银子从何而来,若是俸禄的话,就是两辈子,也积攒不出这样的财富。
李大人面如死灰,突然,没志气地扑通一声,跪在娄寒和司子翊面前:“王爷和王妃饶命,我们,我们是,”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老者的拐杖重重地一敲,李大人更是浑身一哆嗦,将想要说出的话连忙咽了回去。
“李大人怕是喝醉了说胡话吧,什么饶命?你要是真犯了事,你还有命可以活?李大人在说话之前,可得好好的想想了。”
李大人惶恐地抬头。老爷子的眼神半是抚慰,半是威胁。李大人突然明白过来,之前便已经说了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自己这般怂,轻易认下,就算是王爷和王妃饶了他一命,怕是自己以后在春城也混不下去。
身子一软,跪在自己的腿上,无力地耷拉着头。
司子翊阴沉的声音响起:“里面还标有各家的名字。”之后念出一串的名字,每说一个,李大人吓得抖了一分,可是老者却从容以对:
“我们的银子都是几代经商积攒而成,每一件都清清白白,光明磊落!”
“可是,这一个又该作何解释?”老者一低头,这是刚刚从手中滑落下来的米。老者的脸也和这里一样的苍白。
小小的米是很珍贵,但是在一密室的珠宝面前,如此得不值一提。这米之前虽是自家的,可现在从官仓当中偷偷一提出来,完全能够治罪呀。
老者眼睛一转,突然指着跪在地下的李大人:“这些都是他的主意,不关我们的事情。他为了转移风险,偷偷放在老夫的家当中,老夫拒绝过多次,可是他以官威来压我,让我也没有办法啊。”
说罢还象征性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显得委屈至极。两人皆不承认,若是如此的话,只能够治他们一个失职之罪,再问下去,只会让他们串通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