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退左右,司子翊问她是否身子不适?娄寒没有回答,只是整个人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一时之间,司子翊也有一丝感触,同时有些愧疚,轻声说是自己疏忽,令离雪伤害到她。
司子翊宽阔的胸膛给了娄寒莫大的安慰,他就像是一座大山般稳重,可以依靠。“你在我身边真好。”娄寒感叹地说道。
“傻瓜,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我自然会在你的身边。若有想拆散我们,想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她们痛不欲生。”
司子翊说的是丫鬟之流,丫鬟说出了解药的配方,不过依照司子翊的性子,必定不会像之前那般令她逍遥自在,至于她的下落,娄寒没有问询。
既然做出这般事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司子翊宠着她,一口一口地将软糯香甜的米粥喝个底朝天。
娄寒的病况复杂,司子翊遍寻名医,终有所获。有一名低调的医师,听说她的病症,极为感兴趣,不为名,不为利,特意前来诊治。
娄寒听后立刻拒绝,扭着身子朝司子翊撒娇:“之前,皇宫中的太医都一一看过,毫无办法,更何况民间的名不见经传的医师呢,我不想日日被人参观。”
想着就算是剩下的时日不多,只要陪在司子翊身边,娄寒也会满足,若是遍请名医,司子翊心中有了希望,最后的结果令人无法承受,不单单是自己难受,怕是司子翊也极为失望。
娄寒不希望他伤心难过。
司子翊怔怔地盯着娄寒半响,显然想从她眼中得知更多,眼见娄寒如此,司子翊紧紧地抓住娄寒的手: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听话,这医师并非寻常可比,在整个京都人人称赞他妙手回春,见一见也无妨。”
司子翊放下身段,音软声柔,寻找着娄寒躲闪的眼睛,见他这般坚持,娄寒便答应下来。
翌日,医师把完脉后,捋着发白的胡须,沉思不已。司子翊问他到底是何故,可有方法医治。
“王妃如此异常的脉象,草民第一次见到。王妃因为习武,能够暂时将毒压制,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再加上这几日玄冰之中的极寒之气入体,一冷一热,两相交锋,使得脉象更为紊乱。”
不住地敛容深思,但是医师眼有锋芒,似乎对这样的病例极感兴趣。“来时匆忙,敢问王妃这体内的火毒是由何而来,就算是从北边的土地而来,也不至于在体内积攒如此热毒气。”
死亡椒在此并不常见,且外表看来并无异样,单单一股热气遗留在体内,令人辗转,痛苦难当。
司子翊说明原委,目光怜惜地望着雨过天晴的纱帐里的娄寒,恨不得以身替之。较之原先医师的毫无头绪,眼前的医师却兴奋不已,手舞足蹈。
床上的娄寒听后不禁白了他一眼,之前都已经告诉过司子翊,这些外面的医师没有太医可靠,就连太医见后都束手无策的病情,对这些医师来讲,更不可能医好。
如今瞧着他疯疯癫癫的怪异的模样,估计是有意为之,故意来王府打秋风,娄寒按捺下心中所想,想着等下揭穿他的面庞,不给司子翊一丝希望。
不待娄寒行动,司子翊腾地一声,猛然站起来,抓住他的手问道:“难道医师有高策?”
医师仰头大笑道:“高策不敢当,可是,草民院中便种了一棵这样的死亡椒,并且已经研究过一段时间了,哈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司子翊欣喜不已,随后问医师可有解救的办法。见问及此处,医师肃容,眉头紧拧,在房间踱步,边走边说:
“当时听说这样的辣椒如此神奇,草民千方百计动身往西域寻了一株,费劲心血,这才将它培植长大,如今辣椒才有小拇指大小,原本准备以身试椒,再服食自己研制的解药,看是否有效,可是没有料到王妃居然身中此毒。”
听到这儿,司子翊敛容,如此说来,这解药便无人服食,是否有效,是否对身体有损,一无所知。
沉吟良久,医师也颇显犹豫,说这辣椒鲜少见到,所用的解药也是不走常径,并不是如人所想的冰寒之物,反而偏向温热,是以毒攻毒,兵行险招,至于是否有效,无人敢担保。
娄寒原本一直倚靠在床头,两人的对话清晰地听入耳中,这时候掀开帐帘,款款起身,走下床来。
见到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纤长如葱的手指置于身前,正是刚刚自己替她把脉,知道便是王妃。微微地屈身,娄寒让他免礼,坚定的口气:“我愿意服你的解药。”
“不行。”话音才落,司子翊猛然拒绝,将娄寒拉至自己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我不会让你以身涉险,一丝一毫都不行。”
娄寒的俏丽的面庞微微扬起,眉眼弯弯,却是幸福开心的模样,“我们已经看过如此多的名医,都毫无办法,如今有了希望,为何不试一试?难道真的要去等她们将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找全,可是谁又真正地服食过那些药?”
“你知道我昨天见过她?”
娄寒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意我,所以,你应该让我一试,若是真有效呢,也可以免去奔波,就算无效,我也不会怪任何人。”
“有几成把握?”紧抓着娄寒的手臂,司子翊冷脸问医师。医师略一沉吟,双目放光:“六成!”
“足以。”娄寒心道,同时对司子翊报你灿烂一笑:“你的解药不曾有把握,那么我就要赌一赌,我赌阎王爷现在是不敢收我的,我不会像离雪那样认命。”
娄寒如此坚持,但是司子翊脸色依然肃穆,他无法拒绝,因为,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昨日问出来的方子,一来真假未知,二来所需之药实在难以收集齐全,只得放手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