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子翊跟着县令走进了那间茅屋,一个没有门的茅屋,只凿了一个门洞,然后用茅草编成门帘挂在上面,冬不暖夏不凉。司子翊垂眸,走了进去。要说剑南城繁华,剑南城是大宗既皇城后第二繁华的城市,司子翊一直照顾的很好。可是仍然有贫民区,只不过贫民区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迁移过来的,剑南城繁华,物价也高,要想在剑南城立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外地的来到剑南城必须每年要比本地人多交一份暂住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开销,所以在剑南城暂住的人们最起码都得挣扎个五六年,才能有一点小小的成绩。
屋子内只有一个桌子一个柜子,和一张床,桌子还缺了半个腿。那对老夫妇便站在床边,看见县令进来了很是激动,连忙走过去想要拉住县令得手诉苦,却又害怕自己脏了人家。不知无措的站在一旁道: “县太爷,我们……我们二老总共就两个孩子,男儿去参了军,女儿……女儿却被……却被奸人所害。”夫妇俩看着也快有花甲了,两鬓已经稍稍有斑白,那哭泣的老太太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泪,低头叹了口气。
娄寒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打心底里很是替他们心疼。
县令轻轻拍抚着老太太的肩膀,道:“我这不就是来帮你们了么,坐炕上说。” 县令扶着老太太和老头子坐在了炕上,他给司子翊找了个完整的小板凳坐着,自己站在了一旁,因为这屋子里小的实在坐不下第四个人。真是委屈了站在门旁一直看着的王妃老大夫,和外面两个侍卫了。
“大娘,你好好想想你女儿失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县令耐心的看着老太太和老爷爷。
老太太看了眼一旁的老爷爷,低头叹了口气,又抹了抹泪道: “四天前的晚上,我跟我女子说,要把她嫁出去,老大不小咧,她哥哥比她大了一岁都取媳妇了,她都成年那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下家。”
老爷爷继续说到: “我们给她介绍了一个人家,那人家比我们家境好,人家有砖头盖的房子,还挺大,可是我女子就是不听么,不去……。”老爷爷垂头,深深叹了口气,“娃是心疼我们!说她要是走了没人照顾我们……可是就跟她说这事得当天晚上,她就没回家了,再也没回来了,我们……是不是我们把娃逼的……。”
司子翊看着四下屋子的摆饰,突然发现老夫妻的炕底下有一株白色的花,显然已经是枯萎的了。司子翊趁着老夫妻两人还在自责给县令讲述的时候将那花捡了起来,放在口袋里。沉默不语。
“大娘你放心吧,那尸体不是一定是你家女儿的,说不定是谁家的呢,这不是干到什么都看不出来么。” 县令老爷轻轻的拍着老太太和老爷爷的背,轻声的安慰着。老太太和老爷爷却仍是坐着最坏的打算,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是……。” 老太太看着正在陷入沉思的司子翊,微微眯着眼看道。
司子翊愣了愣,淡淡轻笑道:“我是县老爷的跟班。”
县令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司子翊抢过了: “大娘,我们先回去了,好给你们继续找女儿,大娘跟大爷莫要再难过了。”
老大娘连连点头,感激道:“好好好……我们……谢谢县令大人了。”
老大娘送着县令大人出了门,司子翊跟在县令的身后也出了门。等走到贫民区的路上,老大娘才慢慢得回去了。娄寒上前拉着司子翊的手,在路上走着:“你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司子翊轻笑: “等到了老大夫的药堂给你看。”
娄寒歪了歪脑袋,只好轻噢一声。
一旁的县令站在司子翊身侧,道:“王爷,小臣以为咱们这个贫民区……”
司子翊侧脸看了看贫民区街道的两旁,几个人扎堆坐在一起端着个瓷碗吃饭,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走在街上这几个穿着整齐,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他轻瞥一眼,淡淡道:“将贫民区的房子拆了。”
县令愣了愣,自家王爷也太直接了些……
“用普通的材料盖些,每年的暂住费就用来住房子。不交就别住,也不许再盖茅屋。”司子翊轻瞥一眼,冷淡道。
县令又愣了愣,含笑着点头,心底里一暖。
出了贫民区,司子翊和县令的马车就在外面了。因为里面太挤了,飞影和飞鹰就把马车赶到外面。司子翊拉着娄寒上了马车,飞影和飞鹰赶着马车往老大夫的药堂走。
早上一大早,月桃便被皇上叫到御书房了。他去的时候,娄轩已经在御书房门口等着他了。月桃推开御书房的门,看见皇帝坐在桌子前,疲倦的揉着太阳穴,道:“来了?”
“嗯。” 月桃跪倒皇帝面前,行了个礼。
皇帝摆了摆手,叫他起来。
“你对皇后娘娘的病可有什么见解。” 皇帝淡淡道。月桃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皇帝,他神色微微憔悴,一只手捏着眉心用力揉捏着,看样子已经很是苦恼了。
月桃垂首道:“我那日给皇后把脉,发现皇后中了毒。”
皇上一听,皱眉瞪眼道:“什么毒!”
“奶香花的毒。不过好在我已经在皇后的床后面,找到了一盆刚刚开起嫩芽的奶香花,毒性还不至于致命。” 月桃垂眸道, “我在皇后那盆奶香花上撒了我做的药,那药能再去奶香花开花的时候中和它的毒性,所以皇后近日是没有再中毒的。”
皇上听了舒了口气,又疑惑道:“那……那为何不直接把那花扔掉!”
月桃轻笑: “皇上,奶香花毒性很强,它只有在早晨的时候才会开花散发出具有毒性的香味,市面上几乎是买不到的,更别提皇宫这种检查森严的地方了,除非有人刻意为之,想要陷害皇后。”月桃轻媚的笑着,唇角勾起,破有一股女人在想起坏事时的模样。一旁的娄轩看的出神。
皇上一个直男,定不会想那么多,他蹙眉道:“什么人竟然还敢陷害皇后!可恶!”
“这就不知了,不过也只是猜测,一盆奶香花置人于死地之时是两个月,然而皇后在一个月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现在皇后只要慢慢克服她心底里的难受,就好了。” 月桃继续道,“两个月后,那人见到皇后仍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肯定会觉得是自己的花出了问题,那么……一定会偷偷潜进来看的。” 月桃抬眼看着皇上。
皇上思索着,似乎这么个道理也是对的,他点了点头,心底里算是放心了,深吸一口气,道:“原本还想把皇后送到翊王爷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