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寒便伸了个懒腰回到了轿子里,躺在轿子的软铺上舒舒服服的抱着司子翊的追影睡觉,没错,司子翊的追影也有和司子翊一样的功能,只不过追影比司子翊给自己的内里要冷一些,毕竟这铁家伙并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媳妇。
司子翊看着自家夫人慢慢爬进了轿子,没错是爬……。他转过身看向一脸焦虑的县令,又撇了眼一旁跪在地的险些要晕过去的小女孩,淡淡的走了过去湖岸的土地微微有些松软,上面还长满了青苔,稍微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司子翊走到那用茅草盖着的尸体旁,微微蹲下身,掀开上面的草席子看了看,一股恶臭袭来,熏得司子翊用袖子捂住了鼻子,那尸体已经被泡的浮肿,脸已经面目全非,只留得那苍白的头发还让司子翊有那么些印象,他蹙眉站了起来,离那尸体远了些,眼底里的嫌弃一闪而过。县令老爷尬笑着慢慢站了过来,对着司子翊道:“王爷,这如果是自杀或是简单的他杀,到也不需要劳烦您,只是这死者……这死者的胸口处有一道污浊之气呀,我们找来验尸的官吏一碰那胸口就被打伤了,我们……这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劳烦王爷您啊。”县令弯着腰站在司子翊身旁,司子翊显然足足比他高了一头之余。跪在尸体旁的小女孩哭的更大声了,越来越悲惨,越来越难受,外面围观的百姓们都忍不住叹气:“可怜的小娃娃呀,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他爷爷……。”
“瞎说,那县令老爷都说了那是她爹!”
“她爹多大呀,就白发苍苍?”
“听说是有白化病,我也不清楚……。”
司子翊瞥了眼尸体旁边哭嚎的小女孩,女孩呜咽的抽泣着,眼睛肿的睁不开,司子翊淡淡道:“把那个女孩带到别处去。”
县令老爷愣了愣,连忙点头,拍了拍身旁的两个衙役,让他们去把小女孩带到衙门里去歇着,这大夏天的可莫要再出一条人命。两个衙役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好言相劝,让小女孩听话乖乖站起来随着他们回衙门,小女孩摇了摇头,趴在草席子上面坚决不起来,哭嚷的更大声了。两个衙役实在无法,站起身强行的抓住小女孩两个胳膊要将她带走,这么热的天她在这哭了这么久一定会中暑的,两个衙役把小女孩架起来要带走的时候,小女孩在下面使劲的挣扎,边哭嚎边挣扎,衙役着实无奈,便松了手,小女孩跌倒在泥土地上,她喘着气爬了起来,快步的趴到司子翊的脚边,紧紧的抱住了司子翊的腿哭嚎着:“求求……求求王爷救救我爹……救救我爹吧!”
司子翊顿了顿,显然有些意外,不过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抱着腿,尤其……他看了看女孩浑身是泥,手上的泥也全都蹭到自己的衣服上来,司子翊微微蹙眉,一脸嫌弃的转过头,踢又不好踢开。一旁的劲装雇佣兵拿着长剑指向女孩,怒视着她:“我们王爷是你能碰的!松开你的脏手!”长剑指向女孩的眼睛,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在眼前停住的长剑,又抱紧了司子翊,哭红的眼睛十分委屈的看着司子翊,苦苦哀嚎:“王爷……王爷我无家可归了,怎么办啊……。”
司子翊微微挑眉,垂眸看着这女孩,突然女孩惊叫了起来,连忙松开司子翊的腿,捂着自己的胳膊跌倒在地上,她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司子翊,愣了愣,只好趴在地上微微哭泣着。女孩的一只胳膊被冻住了,半截胳膊上全是厚厚得冰块,她痛苦的摸着自己被冻住的胳膊,害怕的看着司子翊。
司子翊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径直走到被草席子盖住的尸体处,又一次蹲了下来,一旁的雇佣兵递给自家王爷一块绢布,让他捂住口鼻。司子翊垂眸将绢布遮住鼻子,一只手轻轻掀开草席子,将整个草席子都掀开。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周围站着的百姓和衙役都退后了好几步纷纷用袖子捂住鼻子,面上十分痛苦,可想这味道有多么的严重和难闻。县令还险些晕了过去,被一旁的衙役扶住。
司子翊皱着眉头垂眸看着这老头子胸口的伤,他的衣服已经被人脱了,显然是早上来验尸的官吏脱得,还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一旁。这老头胸口处有一个巴掌大的黑印黑印已经慢慢的在溃烂,这里腐烂的是最快的,尸体的其他地方都只是被泡肿了而已,唯独只有胸口的黑掌印处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却流不出血,想必心脏也已经被腐烂的干干净净了吧,司子翊挑眉,这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人下的手,出手这么重这么准确,只有一掌便取了这老头子的性命,还当真是又准又狠。
尸体附近的脚印倒是有不少,松软的泥土本就容易留下脚印,县令他们来之前也应该是有几个脚印的才对,只可惜他们没有保护好现场,还带了这么多衙役过来,脚印也就越来越多了,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之前留下来的痕迹。司子翊站起身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姑娘,那小姑娘手上的冰还结结实实的在胳膊上粘着,小姑娘痛苦的用手抓冰,却怎么也扣不下一点点。司子翊淡淡瞥了眼一旁的雇佣兵,雇佣兵低了低头,抬起头看着小女孩:“姑娘,问你几个问题。”
小姑娘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司子翊,又看了看司子翊身旁的黑色衣服的男人,抿了抿唇点头。
“你爷爷……额不对,你爹掉到河里的时候你在场么。”雇佣兵问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呜咽的看着雇佣兵,眼神里尽是难过和悲痛。
雇佣兵显然并没有一点的同情,毕竟……是司子翊一手带大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姑娘,又问道:“你当时在哪,说一下事发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