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子翊将事情揽下来,说他当时实有追踪之意,只是夜深,安平王一向狡猾无比,担心他另有阴谋,所以,只是派出一小队,未敢深入。
“是吗?”皇上问此话的时候疑虑重重。娄寒不愿见到司子翊为难,于是挺身而出,可是,司子翊却在背后用手拽住娄寒,同时对她摇头,示意她不可。
原本已经令司子翊为难,既然如此,娄寒便退了下来。
让安平王逃脱,是他们不该犯的过错,虽然制止了此次危机,功劳甚大,但是主犯没有伏法,逍遥在外这件事情,并未处理妥当,皇上说功过相抵。
出去的时候,娄寒问司子翊可曾后悔?
司子翊先是不解,随后问她是否是因为安平王一事?娄寒点了点头:“对呀,若不是我阻拦你,凭着你的功夫,抓获他轻而易举,现在你的功劳也被取消,你不后悔吗?”
这件事情是司子翊的过错。一路上他告诉娄寒全部。
皇上隐约得知风声,听说安平王近来蠢蠢欲动,似在酝酿着一场阴谋。苦无证据,他们便想了这样一个引蛇出洞的方法。
先是将司子昊召唤归来,随后则以莫须有的罪名惩罚司子昊。司子翊和娄寒在一旁助威,使得朝堂波谲云诡,让人以为混乱不堪,有机可趁。
之后,令他的阴谋败露,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得知安平王叛变的那一刻,娄寒已经猜到事情的始末,可当由司子翊说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寒意渐深。
和司子翊多年的默契,但是,却在最为关键,最为紧要的时刻土崩瓦解。娄寒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既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
就像是之前司子翊风流在外的时候,她所感受的那般麻木。
“我原本不想这样,但是皇上知道你才能出众,聪明过人。”皇上一开始也将自己算计在内,或许,那一场火开始,之后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象。
假装寝殿起火,假装遇到刺哥,自己凑巧那个时刻前去救他。
娄寒一直自诩聪明绝顶,可是没有料到黄雀在后,真正聪明和掌控一切的大局的是皇上,司子翊和司子昊,而不是迷雾当中前行的自己。
脸上的喜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唯一让她欣慰的是最后司子翊听从自己的话,放弃追安平王。
她问司子翊当时那一刻,他真的没有想过会得罪皇上吗?
“你当时的话触动了我,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放弃你。
明黄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耀之下流淌着金色的光芒。朱红的宫墙,望不到头,紧紧地向人压迫而来。
可司子翊的话,却像是一盏明灯,指引者和娄寒前行的方向,他在身边,娄寒愿意在黑夜当中前行。若是无法得到照亮,独自也要走下去。
碧春诧异于司子翊和娄寒的疏离,更加诧异于他们和好的速度。之前,还如陌生人的两个人很快便又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就连灵儿来了,瞧着他们也欢喜不已。
灵儿和两人渐熟,没有了之前那般拘谨,她不是和司子昊在一起说话,便是来寻娄寒。从灵儿的口中,娄寒得知司子昊因为之前的事情想向娄寒致歉,可是娄寒根本不接受。
多少次机会他都放弃,如今水落石出,便想令自己忘记之前的一切,现在看来是笑话一场。
那天在皇上面前,二人似乎如常,可娄寒知道,她和司子昊之间根本不可能恢复如常,就算是做朋友,娄寒也不乐意。
之后的生活平静,太后多方试探得知,司子翊并无娶灵儿之意,她试着再次劝说娄寒,可是,娄寒已经明确拒绝,她当灵儿是姐妹,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姐妹和自己一起分享司子翊。
这一段话说得理直气壮,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娄寒觉得再也不能够再软弱,不能够因为自己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太后生有幻想,而使得三人活在痛苦当中。
速战速决,干脆利落,一直是她的个性,不用再考虑孝道,不用再考虑太后的心情,她发觉这一切做来心中畅快无比。
反观灵儿并未因此事而生气,反而对她竖起大拇指,说她这才是大将的气派,这才是她率领数百人对抗安平王八千人的气势,只有这样才配得上是女中丈夫。
娄寒被灵儿夸得心花怒放,可是,也不免嗔怪地说道:“你还来取笑我,之前的事情,如此大的乌龙,你们所有人都知情,除了我一个。”
语气当中似有不悦。
灵儿撒娇上来摇晃着她的手,轻轻地说道:“这还不是因为皇上和太后一再嘱咐吗,你也知道我若是能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但是事情事关社稷,牵涉太广,我实在是担心嘛。”
成王败寇,自古真理,那天真让安平王得逞的话,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要改变。
“好吧,我就原谅你。”绷着脸说完这句话。
灵儿上前紧紧地抱住娄寒,开心得雀跃不已:“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灵儿告诉娄寒,之后,太后不会再逼迫她嫁给王爷,但是有一件事情她颇为头痛,叫娄寒替自己出出主意。
“你有什么好头疼的,每天只需要在各宫之间游荡玩耍,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你的日子神仙也比不上。”
话虽如此,虽然是在宫中做一个闲散的富贵之人,有太后在身后撑腰,只是灵儿蹙眉,凑过头,小声地说道:
“太后说我年纪不小,她说想替我选一个合适的夫君呢。”随后做了一个抛球的姿势,娄寒先是不解,待明白之后,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娄寒想象之后在高高的宫墙之上,朝着下面人头攒动的人群抛绣球,那是何等的壮观!再说了,若是碰到一个奇丑无比,或者是已有妻儿的人的身上,岂不是很尴尬?
她强忍在心中没有说出,可是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已然出卖了她,灵儿委屈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