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寒抱着奏章回去的时候,挑灯夜读。碧春瞌睡醒来,娄寒依然在奋笔疾书,替她披好氅衣,替她添好灯油,自己悄悄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敢去打扰娄寒半分。
可就在这时,娄寒突然在案桌上猛拍一下:“真是岂有此理!”将碧春吓了一大跳,探身望去,原来,上面写的是司子昊在光大街上公然抢夺良家妇女。
司子昊少年有为,一直在北疆风评极佳,这罪名简直是从未听闻,诬陷明王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如此的卑鄙无耻。
娄寒一伸手,想将奏章撕碎,,可是,这一些,即是皇上所说的罪证,自己无权处置,只得将其往地上一甩,啪的一声,丢在角落里。
“王妃,奴婢自小在皇宫里面听到的明王都是一名英雄,根本不像是她们所描绘的那样的好色和残暴之徒。”
碧春一边说一边走到桌下面,将奏章拾起,压在最底下。娄寒将笔往桌上一扔,随后,人也站了起来,活动了自己酸痛的腰。
墙倒众人推,这是永恒的真理,喟然长叹。怕现在只是一个开端,等到后面,落井下石的人只多不少。
睡得很晚,但是起得却相当早,催促着碧春将她梳妆盥洗之后,揣着奏章,带着碧春,匆匆地赶往雅香阁。
碧春发现娄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在大厅里面听着众人高谈阔论,而是径自往里走,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精致的房门前。
敲了敲门,里面女子声音娇媚无比,门一打开,雨嫣风姿绰约地出现在她们面前,见到娄寒,先是一愣,随后好似想了起来。
在她愣神的功夫,娄寒已然冲了进去,雨嫣此时忙叫道:“王妃,请稍等,王爷并未起床。”
娄寒嘴角哼了一声:“果真是温柔乡啊。只是温柔乡,却不知其实是英雄冢。”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司子翊便穿戴齐全。
但是他对娄寒的话却不赞成:“所谓爱江山,更爱美人,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是常事。”对着雨嫣笑了一笑。
可此时的雨嫣也没有之前的轻佻,亲自上茶给娄寒的时候,悄悄地说了一声:“王妃对王爷有诸多误会,其实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在娄寒微微微的诧异的时候,便飘然离去,随之一起离开的还有碧春,担忧地望了里面王爷和王妃一眼,这才微微地摇头,将门掩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你就快说吧。”公事公办,如此淡然且不耐烦的声音,让娄寒心中有些难过,这时候也硬起心肠,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你说的当然没错,这种地方,我原本也不想来。”
娄寒从怀中掏出奏章,啪的一声丢在他的面前。司子翊伸手拉了一下,一眼辨认出来,随即一松,啪啪的声音,更兼有司子翊的冷笑。
“我说你为何会到这来,原来是为了他。”
“他?”娄寒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声音寒冷如冰,“他难道不是你的亲弟弟吗?为何你会和外面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样无情,这样对待你的弟弟?”
“皇家没有所谓的弟弟妹妹这样的人间亲情。”此话一出,如当头棒喝,更是一盆冷水,自头浇下,冰寒彻骨,嘴唇哆嗦,娄寒不敢置信地问他:
“那么在你的眼中,我也是可有可无?”
司子翊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冷笑不已,指着面前的奏章:“你还不是一样的心思。为了旁人大清早,便来质问本王,你觉得我们的情谊还会像从前?”
娄寒眼中充满着绝望和不甘,眼前的司子翊并不是她从前所认识的那人,如此的无情。“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心痛无比,娄寒抚胸沉痛地问道。
司子翊撇了撇嘴角,嘲讽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看清了一个人。”瞳孔微缩,“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完全地信任过我,她宁愿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也从来不会信任我半分。”双眸当中锋芒一闪而过。
他根本就是在撒谎!自己何尝不信任他,只是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太令人失望罢了。娄寒收起面上的疼痛和难受,尽量让自己显得不以为然:
“今日你也算是将你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那好吧,往日的情分一概不提,我来是奉皇上之命调查司子昊之事,你所说的他私藏兵器可有证据?”
不用再继续之前沉重的话题,提到司子昊,司子翊更是淡漠无情:“司子昊在北疆的府邸里面,有一室专门置放兵器,这些是他的下属副将来向本王禀告,本王这才递交于皇上。”
“如此说来你并未亲自前去查探过,就这样下定论,这般,是否太过于草率?”娄寒一直追问。
司子翊疏离一笑:“副将是他的下属,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他所说的话又如何是假?再说他也知道欺君之罪是何下场?,必定不敢撒谎。”司子翊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要见他。”娄寒一脸平静。
司子翊则立刻摇了摇头说不行。他得到的讯息是从北疆飞鸽传书,此人并不在京都。
见他如此不配合,娄寒猛然站起,随后不屑地说道:“明王被抓,也不过是这几天的时间,就算是飞鸽传书,消息传递,哪有这般快,若是,他人不在这儿,又如何告知你这一切?”
早上,无所收获,娄寒广布暗卫彻查司子翊口中说的那个人,很快便在一家花楼内抓到了他。
当时他正在一名妙龄姑娘的床上风流快活,不提防士兵从天而降。最先冲进来的却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
副将大惊失色,见到这般彪悍的女子,抱着被子往里躲。娄寒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执剑逼了上前:“快说,你为何要诬陷明王。”
原本副将一夜风流,清晨正拥着美人,做着香甜的美梦,哪曾想这名女子带人闯了进来,此时执剑站立在床前,紧紧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