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张凯这小子竟然误打误撞地看见了这么一副活春宫,而且还一无所知的样子看了那么老半天。我甚至都有点为张凯担心,多么纯洁的一个孩子,就要被梁宽引入歧途了。
“行了,别琢磨了,快点跟我去把东西搬回来!”我在后面给了张凯一脚,这小子猛地哆嗦一下,才从那件事中回过神。
张凯不知道我指的是那件事,困惑地问:“搬什么东西啊?”
我又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疼得他呜嗷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就是那些调料,你忘了我让你晚上陪我一起去买的吗?竟然还敢找借口偷溜!”
“我没有找借口啊,不是白哥你让我去打听消息的吗?”
“还敢找借口!”见我又一巴掌要上来了,张凯赶紧躲开。
气死我了这小子!
张凯被我收拾地满头是包,这打打闹闹一路下来,本来是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腾到了月牙高挂的晚上。
这个时代路灯还不是很普及,尤其是像这种连电力都算是稀缺资源的乡下。这一路黑得很,我和张凯只能借着夜色,凭着感觉往食杂店走。
快到食杂店时,刚巧遇到了从食杂店出来的蒲春燕。
大概是因为夜里冷,蒲春燕穿着稍厚的米色毛线衣,但是依然难以掩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走得很慢,像是有心事一样,时不时还抬头望一眼天空。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恍若仙女般动人。
我注意到她明明是从食杂店里走出来的,可是手里竟然连个东西都没拿,只提着跟田敏一样的深棕色公文包。
我先一步远远地跟她大声打招呼:“蒲春燕老师好!”
蒲春燕这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注意到我,立马微笑着问我:“哦,是丁白啊。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寝室吗,一会怕是寝室就要关门了。”
蒲春燕说话不同田敏的刚柔并济,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清澈动听,给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说起来,蒲春燕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就是那天晚上将她从梁宽魔掌中就出来的人。在她眼中,我可能还只是那个不小心撞见换衣服的她,而且还很会做菜的毛头小子。
我回答:“我们是要去食杂店买点东西,买完了就回去。倒是老师你,我刚才看见你从食杂店出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
“老师我只是出来溜达溜达,顺便去食杂店逛一圈,结果发现没什么想买的,就走出来了。”蒲春燕回答我前迟疑了片刻,从她挠了挠鼻头的动作我就知道她这句话是在说谎。
但我也并不想揭穿她,说:“老师,那我送你回去吧。”
如果是田敏我还很想占占她便宜,谁叫田敏总是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不过对蒲春燕我只有保护她的想法,尤其是在知道她前世的悲惨故事和她的家境后。
我自然是不放心蒲春燕自己回去。
蒲春燕对我勉强地笑了笑,语气中难掩悲伤地说:“不用了,老师就想一个人走走。”
话都说到这了,我也就不好再提送她了。不过退一步想想,这个学校里能对蒲春燕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梁宽,而梁宽这会还在和王老师嘿嘿呢,所以蒲春燕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我目送蒲春燕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不由为她感到一丝悲伤。
“白哥,我们真的不要送送蒲春燕老师吗,我怕她一个女人走夜路会遇到危险啊。”张凯又在我耳边墨迹了一句。
我心里也有些不好过,悲伤地摆摆手,说:“既然蒲春燕老师都这么说了,就不要送了,让她自己走吧。”
既然蒲春燕不会有危险,我也就不要去多那个事儿了,看蒲春燕肯定有心事,那么就让她自己静静吧。
进了杂货店,杂货店阿姨一看是我立马皱着眉头迎上了,“哎呀,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这些东西你都丢我这不要了呢。”随即就瞟到了我身后的张凯身上,说:“这不是上回来买这些东西的小孩嘛,原来你去把他叫过来了啊。”
张凯头凑上来,看了眼桌子上堆成一摞的食料,立马沮丧地大惊小叫起来:“啊!这么多东西呢,这不给累死我啊!”
如果不是被我瞪了一眼,怕不是他还要继续抱怨个没完。
但东西确实多了点,我自己一个人当时都没拿得动,现在即便是有个张凯帮忙也是很费劲的。
“阿姨,你店里有没有布兜子,能不能给我拿两个?”
“你这孩子,第一次回去的时候就多拿点不就好了。算了,你等等吧,我这就回屋给你拿。”杂货店阿姨埋怨我一通,不过还是转身掀开门帘去给我拿布兜子了。
有了布兜子,我和张凯一人分摊一点就好拿多了。
没过多大一会,杂货店阿姨就拿了一个麻布袋子给我们俩,还说:“家里也没什么兜子了,就剩这个麻布袋子可以装东西了。这袋子是以前种地用来运土的,你抖一抖把里面的土抖掉就可以用了,之后这袋子就给你们了。”
我接过麻布袋子,一看里面果然全是土,还散发一股肥料的味道,幸好这些食料都是瓶装的,大不了回去洗洗就行了。
我把麻布袋子给了张凯,让他去装。张凯刚接过就赶紧捂住鼻子,满心不乐意地瞅了我一眼,又只能乖乖地去门外面抖起麻布袋子。
相比干那些活,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这杂货店阿姨呢。
“阿姨,刚刚我们的蒲春燕老师也来过这里吧,她来干什么啊?”
杂货店阿姨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说:“你一个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去装你的东西,然后回家睡觉吧。”
我装出诚恳的样子继续说:“可是我想帮蒲春燕老师啊,我看她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应该是碰到了什么难处吧?”
虽然样子是装出来的,话也是编的,但我的心意确实是真的。
杂货店阿姨看我的样子确实是想帮蒲春燕,心里也有些不忍,叹口气,跟我讲了起来:“你们的蒲春燕老师啊,命苦。本来是一个富人家的姑娘,突然有天她爹就死了。她娘在她爹死后没几年,就又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谁知道那男人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不光搭进去了她爹留给她的全部财产,而且还要再还个十万块利息才够呢。”
“那蒲春燕老师怎么会来这里当老师?凭老师的工资应该很难还清那十万块吧。”
提到这,杂货店忽然神秘兮兮地瞟了眼门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告诉我:“我也是看你这小孩有那心才告诉你的,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就你们那个梁宽主任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家里是道上的,是放高利贷的。后来梁宽相中了你们蒲春燕老师,就借口让春燕当老师还钱,实际上是想霸占她吧!”
竟然还有这种事!我脸上写满了惊讶,这些都是我前世从没听说过的。
同时我对梁宽的憎恶也更多了。
这个色胆包天的老狐狸,原来一直都对蒲春燕打着这样的念头。那么我想蒲春燕内心对此也是明白的吧,所以前世到最后才会逼不得已从了梁宽。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那种悲剧发生。
杂货店阿姨看我在那愣神,还以为我是在伤心,就安慰说:“小孩,好好学习吧,等你长大了出人头地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老师一把。”
等我长大,蒲春燕早就被那老狐狸侮辱了。不行,很多事情我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咳咳咳,白哥,我把土都抖出去了!”张凯表情扭曲地走了进来,看来那肥料味给他熏个够呛。
我收起心思,对张凯说:“那你就装吧。”
张凯一听哭丧着脸,“什么?这也要我做?”
“不仅这些,一会儿都要由你一直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