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太过了,看守所那种地方,不是女孩子能久待的。”
洛筱澜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昨天晚上那张染了血的床被她父亲连夜换掉了,这会新床铺着新床垫,坐着软的不像话。
房间里就她和邢南风两个人,邢南风像是躲避瘟疫似的,坐着的地方距离床十万八千里。要不是洛筱澜一直给他发信息而他也确实有求于洛筱澜,昨晚等到了警察他就走了,哪里会在这儿坐一晚上?
“没什么过不过的,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邢南风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洛筱澜又移开了视线,这一晚上他一直在洛家不假,可他想查的东西卓亚也早就查的明明白白发到了他手机上。
比如说李落落是怎么从看守森严的李家来到同样应该守备森严的洛家的。
“一时糊涂而已。”
洛筱澜假意可惜的叹了口气,含羞带怯的瞪了一眼邢南风。
“邢总魅力果然名不虚传,人家小姑娘都为了你故意杀人了,你还这么淡定。”
“不然呢?”
邢南风嗤笑,一群自以为是的女人而已,难道要他都负责吗?
洛筱澜又被梗了一下,闷闷的吃着自己的早餐没话说了。洛筱骊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个男人的?说话从来不会好好说,跟他在一起这么洛筱骊还没猝死也是心大了!
越想越难受,洛筱澜愤愤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戏演了一晚上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邢南风当然看到洛筱澜的小动作了,为了什么他也知道,换成洛筱骊他早上前安慰了,但洛筱澜嘛,气死了关他什么事?
“你去哪儿?”
洛筱澜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能光明正大的留下邢南风单独相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他离开?
“工作。”
邢南风步履未停,拉开门的同时丢下两个冷冰冰的字人已经随着尾音出了门。房门咔哒一声彻底隔绝了两个人,洛筱澜气恼不已,恶狠狠的摔了手边的抱枕。
“邢总,你要回公寓休息吗?”
出了洛家大门,卓亚迎了上来,手里还提着冒着热气的早餐。邢南风接到手里咬了一口,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好像自从洛筱骊和洛筱雨一起去了德国之后,他吃什么东西都没味道了。
想到洛筱骊,邢南风彻底没了食欲,三两口吃完了早餐,人也坐进了车里。
“去警局。”
正常来说以李家的势力,李落落这个杀人未遂最多也只是去录个口供就能保释回家了,但偏偏她要杀的是洛家的大小姐洛筱澜,报警的是南风集团的CEO邢南风,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不好惹的,更何况是一起出来施压的?
警察不敢怠慢,一切都按流程走,带回警局,审讯,录口供,收集证词,移交看守所。
李落落的父亲不是没有想过走关系把她捞出来,可是找了相熟的人从中联系之后,人家一听是李落落什么都不敢要了,谁都不愿意揽这个活儿。
放走李落落事小,得罪洛家和南风集团这事儿才麻烦!
谁乐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邢总,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招呼一声就是了。”
到了警局,接待邢南风的正是昨天去洛家带走李落落的刑侦队长,单姓张。
“正好顺路就来了,李落落呢?”
邢南风对警察无感,但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对警察的基本尊重还是有的。
“审讯室里待着呢,一会再审一遍确认口供没有出入就移交看守所了,邢总要去看看她吗?”
张队长想着俗话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邢南风和李落落到底还是订过婚的人,虽说夫妻情分已了解,谁知道心里还没有点情谊呢?
“我想和她单独谈谈,麻烦张队长了。”
邢南风说的单独谈谈的意思当然不是他们俩在一个屋聊两句,张队长愣了一下,知道是自己刚才想太多了。眼前的人是谁,是南风集团的邢南风啊!
他会有感情?别开玩笑了!
“你,去把2号审讯室的监控关了,告诉其他人一个小时之内任何人不许接近2号审讯室!”
张队长随手抓了个跑腿的冷着脸说完,转头再看邢南风的时候正经了不少。
“邢少,这儿毕竟是警察局,一会你悠着点,太明显了我们也不好做。”
邢南风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但丑话总要说在前头的,万一邢南风脾气上来直接把人给搞死了,他们找谁说去?到时候背锅挨骂受处分的就是他们这些负责人了!
“放心。”
邢南风只以为张队长的意思是单独让受害人家属见嫌疑人不合规矩,如果他直到张队长刚才想的更过分一些,他肯定要黑脸。
李落落算哪根葱,他亲自动手根本就是脏了自己的手!到时候铺天盖地的还得传他是为了洛筱澜,那就更郁闷了!
在张队长的指引下,邢南风进了审讯室,他刚进去没两步,身后的大门就哐嚓一声关上了,听着动静是直接上锁了。李落落被锁在审讯椅上,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手上的血迹倒是没了,不知道是她自己弄没的还是经常给她洗过手了。
听到房门的声音,她有些迟钝的抬起了头,微微眯着眼。
审讯室里四面水泥墙,只有一扇门进出,门上还没窗户,整个房间里只有一盏吊在李落落头顶上摇摇晃晃的白炽灯泡,强烈惨白的光刺痛着李落落的眼,让她看不真切。
“南风哥哥?你来看我了吗?”
李落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也没了平日里的傲气和咋呼,乍一听还以为她根本不是李落落。
“算是吧。”
邢南风在她跟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是有一点在乎我的吗?”
李落落扯了扯嘴角,过分缺水干燥的嘴唇裂开了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苍白的唇。
“想多了。”
从始至终邢南风就没打算给她希望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警局,他静静地站着,总觉得自己是有什么事情想问的,可看着李落落他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你是来帮洛筱澜出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