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怪不得老白,”邢老不愿意把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是答应了,而且多少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当初是我为了让老白离开,所以才故意偷了他的商业报告,并且抢走了最重要的一单生意,才导致白氏集团离开国内发展,这么多年,我也一直非常内疚,也让你的母亲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说………母亲是因为你的利用,才会………”
洛筱骊抬了抬下巴,让那已经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强迫倒流回了眼眶之中,咬着自己的下唇,感受着从柔软的唇部传出来的疼痛感,那里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滴落在口腔之中,变得越发的苦涩。
“我的母亲是因你而死,是这个意思吗?”
“她只能说是郁郁寡欢,”邢老可以去承认自己当年做的事情,但是不可能是把这么大的一个责任都承担下来,那可是没有如此大的勇气,“有些事情如果想开了,或许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的母亲也许就没有什么福分,更没有办法去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但是已经算是幸运的,老白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能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的母亲,也就证明了她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够了,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觉得我会去原谅你们吗?”
洛筱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来的力气,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站在地上指着邢老,说话的声音也更加的撕心裂肺,不想要再去知道这些事情的缘由,更不想知道曾经到底有多么伤害过自己的母亲,而现在已经让自己如此的心力交瘁,甚至都想让自己失忆。
“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做的,现在又坐在这里和我解释,想要让我原谅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筱骊,爸他当初就是………”
“邢南风,你也不要再说了,”洛筱骊转过身去,看着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大声的喊着,好久都没有这么和他争吵过,而现在却没办法控制情绪,“你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仇人,我没有办法去和你在一起,咱们两个人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我唯一能给你留下的,估计也就只有思念这一个孩子,他跟着你也许能过更好的生活。”
“你在说什么?”
邢南风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冰凉的感觉从自己的脊柱一路向下到脚心,浑身都变得非常的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那种压迫感随时都能把他压得完全崩溃的。
“筱骊,你之前和我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咱们两个人都会永远在一起,你现在是想要反悔吗?”
“算是我说错了吧,”洛筱骊不愿意去面对,更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去面对,心中就像是被千只手在拉扯着,那种感觉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邢南风,我没有办法和一个仇人在一起生活,如今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我知道了这一切,我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我的母亲,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真的什么都知道,但是这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还要在咱们这一辈子继续下去?”
洛筱骊捂住自己的脸,不断的摇晃着头,不愿意去接受事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去面对,现在能做到的就只能是逃跑,没有再说任何的一句话,而是转身就往门口跑去,哽咽的声音更是在房间里不断的回荡。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还不去追?”
邢南风眼圈已经完全的变红,虽然说是一个大男人,而且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好像就是一个金刚不坏之身,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困难,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差一点就流出眼泪了。
“我想也许她应该好好一个人冷静冷静,否则的话我们两个人可能真就没缘分。”
“我要是你现在就追出去,无论到哪里,就一直跟着。”
“白伯父,也许您并不了解她,”邢南风太明白了,洛筱骊如果决定的事情,自己要是想不清楚,那么无论如何是几匹马,也未必能把人给拽回来的,“她一直都有自己的梦想,而且伯母想要开一个刺绣坊,现在她也让人偷偷的办了去德国的护照,可能我放她离开,对于她来说是更好的归宿。”
“连孩子都不要了?”
“她这一次离开,也许只是短暂的吧。”
邢南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只要有思念在自己的身边,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牵绊,不可能永远的分开,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见面,总还是有这一点的希望的。
“就这样吧,也许我们注定有分开的那一天。”
白庭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也未必能有更好的回答,便只是摇了摇头,大大的叹了口气,很久才又继续说道,“行吧,你们想要怎么选择,做长辈的也没有办法去多介入,但是现在筱骊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出去,怕身上没有钱,会不会出事?”
“外面已经有人在等了。”
“有人?”
“您放心吧,我把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
白庭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外面,但是邢南风做事情自己一向都是非常的放心,总可以把事情做得非常的完美,而且绝对不可能会有一点的纰漏,现在只能是转身走到了那唯一的气窗,透着隔扇,从里面望了出去,看着洛筱骊上了一辆轿车,便就这么离开了。
“她现在已经走了,你真的是不想要追过去,总得知道人到底去哪儿了吧?”
“德国,一个让她觉得轻松的国家。”
“哎………你们两个人呀,真的是欢喜冤家。”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那一天之后,洛筱骊没有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邢南风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思念的身上,甚至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了孩子,公司也是交给了刚刚进修回来的邢邶风,而他也不过只是做了一个半甩手掌柜,有什么大事才会直接出手的。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城市从秋天到春天,似乎已经过了一个轮回,落叶从枯黄到嫩绿,行人从衣服的增多到减少,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但是却已经随着时间的流去,还是存在着一些痕迹。
“大哥,这一回从国外请回来的设计师,可是刚刚出名的新人,也不知道到底腕儿大不大,我怕是那种整天耍大牌的,什么都不肯好好的去配合。”
邢邶风一身西装革履,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手中的简历表放在了办公桌上,之后便直接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好像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非常的疲惫。
“筱骊,这名字倒是很熟悉,不过就是一德国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人呢!”
“就是她,她终于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