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屋子里闲的发闷,自从上一次将左娉婷气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光临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若不是有些医术可以打发时间,估计早就疯掉了。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天气也冷上许多,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被洗礼过一样,显得格外清新,闻着屋外的空气,心情都舒爽了很多,自己的屋外有一处秋千,平日里在上面晃一晃,还是解闷的。
走了出来,看到秋千上面满是水珠,便有些萎靡,忽然耳边传来脚步声,虽然十分微弱,但是安然却还是发现了。
突来的杀气,让两个侍女瞬间变得凌厉,发觉杀气的来源是安然,两侍女才收回攻势,低头解释:“姑娘恕罪,王爷让奴婢带姑娘去玉池,玉池稍微偏了一点。”
“玉池?那是什么地方?”
安然听着他们的回话,语气里有些好奇,但是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回去,可是无奈他们的看守太过森严,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去。
“回姑娘的话,玉池一座温泉池,池子由温玉打造,引得是城外的天然温泉水,泉水对人身体极好,王爷让姑娘去玉池泡泡,好去去乏。”
侍女原原本本的解释道,安然这才放下戒备,让侍女领路,上次和景旬一起跑过温泉,的确舒神解气,去乏去累。
还没到玉池,安然就感觉一股热气,由脚底往上冒,温暖的有如春天,饶是见多识广,安然踏入玉池时,也是惊叹了一下,果然皇族的人都是比较奢侈的,恐怕能够和景旬相较一二的也就只剩下穆成泽了吧!
玉池没有华丽的装饰,但那全部用玉打造的池子,却值一座宫殿的钱,更不用提一旁温玉的小榻,安然不懂玉,也知道那是一块完整的玉,不是价值连城,而是有价无市,这种玉可遇不可求。
玉池引得是活水,水从左边的口入,右边的孔出,水量一直保持不变,白色的烟雾在池子上空浮动,让人有一种误入仙境的感觉。
安然还没有走到里面,便问道一股子清香的味道,说不上来,但是安然的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捂住口鼻,但是已经晚了,下一秒,安然便晕倒在了地上,两个婢女看到如此模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将安然拖到里面,衣衫半褪,随后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而在里面坐着的人,如果安然醒着的话,一定会觉得吃惊,她就是左娉婷。
左娉婷手中拿着一粒圆润的葡萄,放进自己的嘴中,皮已经剥干净了,甘甜的汁液让左娉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望着昏迷的安然,心中是从来没有过的痛快,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受尽了她的羞辱,如今也是该一并还回来了。
左娉婷在这边,而他的盟友安莲却在大凉的军营之中,正在想方设法的让景城上套。
景城心中也觉得有些愧对安莲,所以便也抽出些时间安抚安抚她。
景城被安莲那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起身走到安莲的面前,盯着她说道:“要不要陪本王出去走走。”
安莲颔首,微笑道:“不了,如今天气冷了,也不敢轻易出去,安莲身子弱,一病下来,不到开春恐怕是好不了了。”
“总这样赖着才会生病呢,还是出去转一转,多穿些衣服,便不会着凉的。”
就这样景城和安莲两个人一起出了门,这牧族的领地上有一处盆地,听说是许多年之前流星撞击之后留下的,之后那里寸草不生,荒芜下去,渐渐地也就人迹罕至了,景城带着安莲走到了盆地处,站在上面,背手看着下面的洼陷,倒是有了几分苍凉的感觉。
“王爷在想什么?”
安莲的目光一直黏在景城的身上,没有片刻离开过,在大凉的时候,她日日照顾景城,也可谓是十分熟悉景城的习性了,在他烦恼的时候,总是会看着一处发愣,呆呆的,什么话都不说,就好像将自己和外面的事情都彻底隔绝了一样。
“人,在万物中这般渺小,渺小到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你说这万里河山打下来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关在那一处最繁华的牢笼中,一辈子受限,只是权利真的那般好吗,能够让亲人相杀,骨肉相残。”
景城忽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声音带着沧桑,倒是让安莲一愣,这样的景城是她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一直以来,景城所表现的都是热衷于权利,什么时候居然能够说出这种向往自由的话出来,着实让人猜不透,看不清。
“景城……你……”
安莲想要问些什么,却又都觉得不妥当,便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的站在景城的身边,目光也由景城的身上转到了剩下的苍凉大地。
安莲虽然伤感,但是却不在感同身受了,对于景城,没有了之前的爱意,有的只是浓烈的恨意。
她恨景城的薄情,恨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棋子,但是他算错了,他算错了自己,自己不会甘心沦为棋子,自己是那搅弄风云的人。
“有时候我真的累了,想找一个地方靠一靠,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逃避,而改变现状的办法就只有不断的向上爬,将所有人都踩下去,这样才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景城并没有察觉到安莲的异样,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坚定,他一定要变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牢牢地把握自己的命运,不受他人的摆弄。
安莲静静地听着景城的倾诉,跟他来了这么些日子,他很少和自己吐露心声,若是放在平日里,指不定会有多么欢喜,可是如今,她有的只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