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简陋,没什么好酒好菜招待,如今战事已经延缓许久,粗茶淡饭,太子海涵。”
景旬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朝南亦政的方向扬手。
“七王爷说笑了,本太子从来不是那般矫情的人,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满足口服之欲罢了,身处军营,一切从简便是。”
南亦政微微颔首,但是目光却一直盯在安然的身上,这眉眼之中似乎有所试探,对于这位七王妃,南亦政十分感兴趣,听说过她的许多事迹之后,就更加欣赏了。
就在安然不安的时候,南亦政却又收回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哈哈,太子与本王甚是投缘。”
景旬也一饮而尽,不羁的哈哈大笑起来,身旁是安然在体贴的为他夹菜,“本王听说过太子的许多事情,也是十分佩服,那日匆匆几日,便也钦佩太子的风姿。”
“七王爷谬赞了,不过是图有些虚名罢了,没什么真本事,比不上王爷,亲自征战,坐怀大局,却能够扭转局势,着实厉害,不过可惜咱们相识太晚。”
南亦政脸上带着遗憾,声音还有些低落,只不过稍后就将目光转到了安然的身上好,很快又转开了,继而语气欢快了一些,却也不同于常人的欢快,只不过略微有些情绪而已。
“不过我们如今既然相识,也总算是幸运,本王倒是十分钦佩七王爷,不仅仅有一身好本领,就连王妃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听说王妃也是精通歧黄之术啊。”
安然听到南亦政的话略微吃惊,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安静的站在一旁,南亦政居然会点到自己,南亦政的这句话让安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含糊一笑。
“太子殿下此言过誉了,不过是雕虫小技,和师傅学了些本事罢了。”
安然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不愿意他们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南亦政却好像假装听不懂一样,“哈哈,王妃人聪明伶俐,而且为人谦虚,若不是已经嫁人……”
“太子说笑了,还请太子自重些为好。”
安然想要探究南亦政的目光,但是却发现南亦政这个人仿佛就像是个石头一般,什么也见不到,不同景旬眼睛里带着光芒,南亦政的眸子里却全都是死寂,让人看不透,让人疑惑,让人觉得悲伤,不明白南亦政到底是什么意思,实在不想轻易招惹他。
“太子殿下,您如今前来,是为战事,不如好好休息一日,等到后天,我们整装待发,直接偷袭牧族军营,只要擒到主帅,战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景旬能够感觉到如今的尴尬的气氛,所以直接就将话茬引到了战事之上,如此一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请南亦政用膳也不过是为了说明。
安然听到景旬的话,便也就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坐在景旬身边,埋头吃起饭菜来。
“哈哈,倒是本太子唐突了,说这样的话,的确该打,该打,七王爷的话,十分在理,只不过偷袭之事,还需要在好好的思虑思虑。”
南亦政的话,安然也并没有注意听,反倒是对着饭菜上心的很,一不小心手上便多了些汤汁,安然也丝毫不在意,直接将手放在桌子底下,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安然将汤汁尽数都蹭在了景旬的身上。
“太子有顾虑也是应该的,不过如今是最好的时机,如果错过的话,也许太子这次就白来一场了。”
景旬嘴角带着一抹轻笑,明显是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看着南亦政纠结的表情,景旬知道,他如今是左右为难,如果答应的话,这次偷袭所出的将全是牧族的兵将们,这损失,也将是南华国的,而如果不答应的话,一旦大获全胜,南华国便一点便宜也捞不到,没有出力,又怎么可以捞到好处呢。
“这……”
对于景旬说的话,南亦政的心里是十分纠结的,他是带着命令来的,如果就空手而回的话,自己的面子又往哪里放,父皇那里对自己的能力也会有所怀疑的。
“不知道七王爷有多少胜算,偷袭虽然说起来容易,可是实施起来却并没有这么简单啊!”
南亦政认真的看着景旬,想要听一听景旬的说法,若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胜算的话,又何必冒险,躺着么一趟浑水呢!
“自然是有八九成的把握了,本王又怎么可能让太子打没把握之战呢,我大凉士兵已经牵制住了对手的兵力,如今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兵贵神速,若是在牧族没有反应的时候,用太子的奇兵偷袭,获胜的时间就大大的缩减了,于太子,于大凉而言都是一件好事,难道不是吗?”
景旬也并非是想要诓南亦政的,其实他也会做了盘算的,这个办法,对于他们而言,自然都是各自获利的,否则又怎么可能说服南亦政这只小狐狸出手呢,对于南亦政而言,就算是将兵将加入到大凉的军队之内,这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耗时耗力,与其如此,倒不如试一试景旬的办法,若是得手的话,在想要捞一点好处也是理所应当的了,其他人也不能在说些什么。
南亦政笑了笑,心中早就盘算了一番,得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结果之后,自然就欣然的同意了。
“如此甚好,本太子的兵将估计明天就会到,休息一晚,便出战。”
商量好了之后,两个人便也都不在说什么,南亦政将倒满的茶水一饮而尽,便和景旬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天南海北,高声阔论,实在是畅快,景旬遇到南亦政,就仿佛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知音难遇,心心相惜起来,说道高兴处还会哈哈大笑。
安然看着他们聊得兴起,自己已经吃饱喝足,也插不进话去,实在是无聊至极,捂着嘴打了一个哈切,便想着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