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已经有好些个日子没有看皇后来了,有时候景明就是想看看那个清高的女子会不会放下身段来求自己,但是时间长了,景明又觉得对皇后有些愧疚,便找了一天,专门来陪皇后用膳,这次来,景明能够感觉到皇后的开心,甚至都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景旬处理完奏折之后,本来就已经很晚了,所以皇后听到外面貂子的声音也着实被下了一跳,在加上就景明也好久没有来了,着实有些惊慌,赶忙穿好了一副,将鞋趿拉起来,先跑到铜镜前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仿佛的照了几下,才离开跑到外室。
正好皇宫匆匆到了外面的时候,景明也将门推开了,景明上下扫量着皇后,这么多日子没见,可是她依旧如同初见时那般美丽,唇不画而红,眉不画而翠,面容白皙,身量苗条,肩上披着外衣,看来是已经要睡下了,又匆匆起来的。
“臣妾有罪,不知道皇上来,没有外出恭候,请皇上责罚。”
皇后跪在地上,像是有些惊慌,看着自己对面的人,心中有些开心里面又夹杂着委屈,皇后的宝册宝印并没有多让她开心,这些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能不断地麻痹自己,漫漫长夜,总是泪湿枕巾。
她们这些后宫里的人,不过是仰仗着景明一点点的宠爱活下去,不停地在等待,在期盼,在麻痹自己,要不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可真是一眼望不见头的黑暗。
景明并没有遗漏掉皇后细微的表情,看着皇后这幅紧张的模样,景明的心情也变得大好起来了。
景明连忙扶起皇后:“起来吧,是朕的错,没有让貂子来知会你,才让你如此匆忙。”
景明兀自坐到了桌子前面,看着屋内的陈设,皇后的年岁不大,但是却极为沉稳,没有一点小女儿的感觉,倒是十分雅致,让人看着舒服极了。
“皇上还没有用膳呢吧,妾身这就让人去小厨房做几道精致的小菜,还请皇上赏脸。”
皇上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没有来看自己,但是她也听人说了,最近边关大捷,皇上处理政务废寝忘食,看他这么晚来这里,之前一定是在批阅奏折,所以十分贴心的建议。
景明点点头,像是十分满意皇后的体贴细心。
皇后让宫女端上了一杯茶水,亲自递给景明:“皇上,外面更深露重的,您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景明接过茶水,揭开茶杯盖,就闻到扑鼻的香气,带这些荷叶的清香,驱散了所有的困意,让人神清气爽。
轻轻的啄了一口含在嘴中,那滚烫的茶水刺激着舌头,出入口的时候有些涩涩的味道,之后便是有一股花香,在之后连同莲叶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倒是比景旬喝的所有进贡上来的茶叶还要好喝。
“这茶水清香无比,果真是好茶。”
皇后听到景明的夸赞,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皇上真是谬赞了,不过是些普通的茶,你要是喜欢,臣妾每日都泡好了给您送过去。”
“那其实是太麻烦皇后了,还是朕过来喝吧!”
景明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面露微笑。
“好,皇上来的时候提前同臣妾说一声,臣妾泡好茶,等着皇上您来。”
皇后听到景明如此说,眉眼都透着笑意。
很快,丫鬟们便将饭菜布置好了,景明携着皇后一起入座。
“皇上,如今吏部尚书被诛九族,明妃和吏部尚书多少有些关系,您的态度不明朗,宫里有些人,便有些放肆起来了。”
“皇后是一宫之主,这些琐事,你做主就好了,没必要和朕说,朕瞧着你消瘦了许多,多吃些补品,前些日子地方进贡了一批血燕不错,回头让貂子给你送来。”
饭桌之上,景明看着布好的菜,却没有吃下去的想法,看着消瘦了不少的皇后,心中多少又有些觉得愧疚,这段日子,皇后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的确应该补偿她。
“有皇上的这份心意,妾身就已经知足了,妾身并不求什么补品,只求……”
皇后感动的看着景明,其实她求得并不多,不过是夫君的体贴宠爱罢了,自从她嫁到了帝王家,便知道这些不过是痴心妄想,但是景明偶尔的体己话,就已经让皇后觉得十分满足了。
皇后忍住了自己的话,吞入腹中,碍于君臣礼仪,她只能将这些话藏在心里,他们之间虽然是夫妻,但是有并不能做到真正夫妻一般。
景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皇后,不知道想着什么,一言不发,让人觉得威严无限,不敢说话。
皇后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饭菜,不知道景明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古君王,心思深不可测,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不能猜透。
“你平日里面也注意些,如今天气逐渐凉了,多穿些衣服,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了。”
景明严肃的表情稍纵即逝,随后脸部表情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夹了一筷子菜,送到皇后的碗中,神色缱绻,好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一般。
“谢皇上。”
“皇后不必多利,咱们两个夫妻一场,不必如此生分。”
皇后拿过碗朝景明那边递过去,接住那筷子菜,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景明也有些怅然,其实他的心里有何尝不相同想民间夫妻一般,只不过皇后这个性子,着实……
皇后起身之后,脸上更加惶恐,实在不敢苟同景明的说法,声音温柔的劝诫道:“皇上虽然是臣妾的夫君,但还是大凉的君主,臣妾不敢乱了君臣之礼,自古以来,君臣之间礼数分明,万不可以做出僭越礼仪之事。”
景明听到皇后的话,脸上笑意越浓,但是心中冷意却越发强盛,放下筷子,冷声道:“皇后既然如此说,那便听皇后的,朕吃好了,就不多在你这里停留了,前朝正事繁忙,朕会正殿去批折子去了。”
皇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看着景旬马上就要离开的背影,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着不让自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