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旬一行人赶到了封湫关的时候,宋钧亭早就带兵出征了,景旬此时没有职位,无官一身轻,便躲在后方,静观其变。
“王爷,这军营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南华国的使者,属下将他请到军营中了。”
方覃急匆匆的跑过来,虽说景旬没有职位,但是身份摆着,所以有这种事情的时候,也都会知会一声,尤其是关乎于两国之间,更是需要景旬拿主意了。
“带本王去会会着南华国的使者。”
方覃听到在前面给景旬带路,景旬就跟后面,不慌不忙的。
“王爷,到了,这人就在里面,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什么小角色,倒像是个大人物。”
方覃停在外面,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景旬点点头,手见帘子挑开了一点,从外面窥探里面,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就算是周围没有人,都没有丝毫的松懈,好像一颗青松一般挺直,周身气质虽看不到脸,却让人觉得绝对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方覃,你这次可算是猜对了。”
景旬说完这句话,心中已经知道是何人,挑眉望着里面的人,上次一别,倒是十分期待这次的相见。
“怎么,七王爷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吗?”
“没想到太子居然总是爱玩这一招,不过用的久了,招数就不新了。”
景旬脸上带笑走进门,身后的方覃也跟了进去,走过南亦政身边的时候,景旬闻到他身上有一股不是很浓烈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哈哈,招数不怕旧,有用就可以了,毕竟很难遇到七王爷这样聪慧的人,每次都看得出来。”
南亦政哈哈一笑,看着景旬,眼中满是欣赏之色,两个青松朗月的人聚在一起,倒是顺眼的很。
“方覃,给太子上茶,军营之中,也没什么好茶好水,太子委屈了,不过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将磨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们这也算是简单体会了。”
景旬抬手示意身边的方覃,方覃出去之后,片刻的功夫就有士兵端上来两杯茶水,不过说是茶杯,不过是那种最为普通的瓷碗,在这简陋的器皿之下,映出来的茶味倒是香醇。
“入乡随俗。”
南亦政看着手边上简陋的瓷碗,越来也欣赏景旬了,这人聪慧的很,与他相处十分愉悦。
“上次喝过七王爷的茶,回味无穷,回去之后,喝什么都如同饮水一般无味,如今又能喝到,实在求之不得,看来以后还需要多与七王爷讨论着泡茶之道啊!”
南亦政看着那溢满茶香的瓷碗,好像此时最终已经可以回味到雪山翠独有的味道,忍不住咋舌,端起来,饮了一口,久久不能回神,仿佛就已经置身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山当中,洗涤了身上所有的污秽一般。
“哈哈,太子果然是爱茶之人,咱们也算得上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景旬只觉得和这南亦政特别和胃口,此人也是风雅的很,熟悉茶道,人也精明得很,可谓是和自己志同道合之人,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同之后,南亦政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今日的意图了。
“咳咳,本太子此次前来还有一个要紧事。”
南亦政像是终于想到了自己此行的重点,直接开门见山的和景旬说清楚。
“太子请讲。”
景旬做了一个请的表情,之后手不断的敲磕着桌面,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等着南亦政底下说的话了。
“七王爷也知道,南华国和大凉一向交好,如今牧族挑起战火,我南华国也实在看不下去,决定出兵支援,帮助大凉早日平定战乱。”
景旬看着南亦政,当初形势不明的时候南华国不表明立场,如今大凉已经快要大胜了,南湖过却想要来分一杯羹,可谓不要脸,景旬脸上带着玩味的看着南亦政,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都没有半点波动,甚至就仿佛是吃饭睡觉一般平常,的确,凭着南亦政往年的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像是个要脸之人!
“原来是这样,那景旬就先带皇兄谢过南华国的仗义援手了。”
景旬倒是也没有拒绝,毕竟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南华国国力比不上大凉,也不过是像在牧族身上捞点好处而已,没必要拒绝。
“七王爷不要前往不要这样说,这可真是折煞本太子了,本就是我们做的不妥,没有及时出兵,才会战事拖了这么久,如今大凉能够接受我们,说起来,还要谢谢大凉呢!”
南亦政摇头,心中也明白,想是景旬这样聪慧的人绝对能够猜测出父皇的意图来,只不过是放在心中,不说穿罢了。
“太子客气,我们本就是盟友。”
景旬也不想再继续这么客套下去,直接说:“我想太子一路过来,一定舟车劳顿,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不如从我们这里先休息片刻,随后用了晚膳。”
“嗯,如此甚好。”
就算是景旬不提,南亦政也会在大凉军营中多停留几日,毕竟他如今来就是为了领兵的,这次之后,他太子的地位算是牢固了,之后也在没有人能够和他争夺皇位了。
“方覃,带太子去休息。”
景旬轻声吩咐身边的方覃,方覃点头,走到南亦政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跟着属下来。”
“好。”
南亦政嘴上应着,但是手却不自主的端起了还没有喝完的茶水,将茶一口饮尽,分毫不顾及嘴角所留下来的茶渍,满足的啧啧唇之后,才跟上方覃的脚步离开。
景旬望着被南亦政喝的干净的茶杯,无奈的摇摇头,第二次见到南亦政这幅样子,上一次本来以为他是麻痹自己,可是如今看来,明显就是他的本性,做太子做成这样,可真是没出息极了。
“哎,可惜了,可惜了。”
景旬也将自己手边的茶水一口饮尽,回味着清凉的茶味,心中都无比澄澈,若是南亦政生在大凉,估计他们也一定可以成为知己,不过可惜他们如今各为其主,只能在欣赏的同时互相防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