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瞪着眼睛,目送着陆离的背影,她知道这次陆离是认真的,就如同陆离所说,安然心中明白,景旬这次的毒非同小可,就算是自己能想出解毒的方法,那时候恐怕景旬也早就命丧黄泉。
安然心中纠结,自己冒了这么多危险就是为了在皇族站稳脚步,来替原主报仇,可是如今,因为陆离这么一闹,自己的一切心思就全都白费了,但是自己也绝对不会仍由景旬就这么危险下去。
安然看着昏迷不醒的景旬,他弯曲的睫毛就像是一层珠帘遮住了景旬的眼睛,安然抬手要触碰到景旬的脸庞,在即将要碰到景旬时,安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实在弄不清自己对景旬的感情,像是挚友,却又更加亲密,而且自己也总会莫名其妙的对景旬有一种强烈的霸占欲,也许自己真的是动情了吧!
安然想明白自己的心思,不知道是喜是悲,毕竟这么多年终于找到自己中意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寻过千山万水,跨过重重障碍,终于找到了归宿一般,可是此时景旬却因为自己,昏迷不醒,已经徘徊在生死的边缘,那种喜悦也冲淡在浓浓的忧伤中。
“对不起……”
安然牵住景旬的手掌,他的手不同于自己常年采药的手那样历经风霜,景旬的手光滑细腻,就像是大家闺秀的那种手感一般,看着景旬紧闭的薄唇,安然的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在地,哭得泣不成声,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景旬对自己的维护,安然心中涌起一股歉意,趴在他的身边,泪珠浸透了景旬身上的锦被。
“景旬,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师兄才会给你下毒,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喜欢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若是我们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安然痛哭一场之后,终于止住了泪水,哽咽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景旬终于打定了注意,就算是普通人自己也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安然起身躺在景旬的身边,把手放在景旬的胸膛,感受他虚弱的心跳,她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前放纵一下自己,能够肆无忌惮的躺在她喜欢的人身边,感受他的心跳,可以凭借着回忆熬过没有他的慢慢长夜。
“其实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我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要离开你,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清楚,也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从此山高水远,只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不要忘了我。”
安然空洞的望着漆黑的房间,声音也放得很低,轻的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安然听着外边呼啸的风声,并没有丝毫的困意,一想到就要离开景旬,眼眶就止不住的湿润起来。
一夜无眠,安然给景旬留了一封书信在床前,然后用过早膳,就慢吞吞的往陆离的屋子中走去,看着那精致的木门,却迟迟不肯推门而入,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陆离,因为自己仿佛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一样,那样陌生,那样可怕。
陆离知道安然的性子,知道她绝对不会眼看着景旬去死,必定会来找自己,所以陆离安然若定的坐好,把自己从医谷带来的自己种的茶叶拿了出来,精心的完成了泡茶的每一个步骤,等着安然来找自己就行了。
安然推开那扇精致的红桃木门,脚上像是有千金的重担一般,磨磨蹭蹭的走过去,一步比一步走的艰难,安然不知道那个在自己心中自由自在,潇洒率达的陆离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居然会卑鄙到下毒来逼迫自己离开七王府。
陆离看着迟迟不愿意靠近自己的安然,心中的苦涩更在浓烈,他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没有想到会败给景旬不到一年的相处,本来陆离以为自己就这样默默的守护着安然,直到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陆离没有想到,就在自己以为离自己的心愿越来越近的时候,安然会义无反顾的来到京城,又意外的嫁给了景旬,直到陆离还不容易能够来到安然身边时,陆离害怕的发现,景旬已经取代了自己的地位,自己在他们跟前仿佛像是那个外来的人一样。
陆离实在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败给了景旬,就这么成全他们,毕竟就仿佛是自己的东西,忽然有一天到了别人的手上,自己千百爱惜,却不如别人一瞬间的感动。
“来吧,全都是你爱吃的东西,从前你不是最喜欢喝我给你泡的茶吗,我专门从医谷带来了茶叶,喝吧!”
安然看着陆离一如往昔宠溺的眼神,心中却是十分的难过,他们之间就仿佛有了一堵无形的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亲密和肆无忌惮,一时间安然想起了往常他们的各种回忆,每一次都是陆离袒护自己,无理由的相信自己,可是如今他却用景旬的命逼着自己离开,医者仁心,他却利用自己的医术去毒害他人。
“师兄,你收手吧,别再伤害无辜了,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景旬好不好,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从小只要我受了一点伤,你就会心疼的不行,我真的喜欢上景旬了,你把解药给我好不好,师兄,你就在心疼我一次行吗!”
安然恳求的看着陆离,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花,她真的不想看到陆离违背医者的本性,她知道陆离这个人虽然有些轻佻,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他给景旬下毒也一定是不想自己在陷入京城的腥风血雨中,性命垂危。
“只要你和我离开,我就马上给景旬解药,而且会让医馆的大夫们尽力治好景旬的顽疾,我只要你和我离开,以后再也不见景旬,再也不和他联系,否则我这次可以让他性命垂危,下次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