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鸦雀无声,安然负手而立,看着眼前不依不饶的左娉婷,很是头疼。
“郡主,您说是安大夫偷拿了宝钗,有什么证据吗?”
大夫人知道安然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可郡主也不能得罪,陷入了两难境地。
“证据?鬼知道她拿了本郡主的宝钗藏到哪里去了。大夫人,你莫不是想要偏袒她吧?”
“依郡主的意思想要如何处置我呢?”
安然不愿辅国公府被牵连,只想快快了解了此事。
左娉婷认为她是服软了,面上露出得意之色,高高在上道:“不如何,废去你的双手算是给你个教训。”
那神情好似在说:‘你瞧,医门也不过如此。’
听见此话,大夫人脸色一变:“这也罚的太重了吧。”
安然的眸色越来越冷,没想到这左娉婷小小年纪心思却这般狠毒,身为医者被废去双手,下场可想而知。
“我好像并没有说过认罪,”淡淡的声音响起,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我想问一句,宝钗是何时丢的?”
“自然是见到你之后。”左娉婷扬着下巴道。
“既如此,我知道宝钗在何处了。”
安然说完,厅内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觉得她是在逞强,唯有一个小丫鬟身形抖了抖。
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安然再度开口:“偷拿宝钗的就是她!”
小丫鬟面色惨白,强装镇定道:“你血口喷人,我是郡主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偷拿宝钗呢!”
左娉婷宽袖下的指甲被狠狠一折,狠辣的眼神直射安然:“不仅偷盗,还敢诬蔑我身边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宝钗确实在小丫鬟的荷包里,不过却是左娉婷吩咐的,本来只想给安然一个教训,没想到却闹得这么大。
“郡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搜身,看宝钗在不在她身上。”
“放肆!”
左娉婷站起来,气的浑身发抖,青葱手指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嘭——”
拐杖碰地的声音响起,大门被推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逆光而立。
“娉婷郡主这是怎么了?”
安然寻着声音望去,老太太虽身量单薄却精神灼灼,站姿如松如柏,浑身透着股清贵劲。
“宁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大夫人惊呼出声,左娉婷也一下子收住了气焰。
“老身自然是有事,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开门,这才不请而进,夫人不会怪罪吧。”
“您说哪的话,快,来人给宁夫人看茶。”
大夫人恭谨地将她扶到软塌,连左娉婷都顾不上了。
隔着几个位置,安然同这位宁夫人目光相汇,不由得一愣。
“安大夫不知道,这宁夫人乃是当今陛下的奶娘,虽外嫁到了京兆尹府,至今仍享受一品诰命的待遇,算是老泰山了。”
大夫人见宁夫人注意到了安然,便出口介绍道。
“安然见过宁夫人。”
她猛然想起,师父为她安排的身份正是京兆尹府的表小姐,那这宁夫人不会是为她而来吧。
一双历经沧桑的眸子将她看了个仔细,宁夫人连连点头:“好,好,好孩子”
声音里竟是有几分哽咽。
“娉婷郡主,还有安家的姑娘,今日给老身个面子,回去吧。我跟辅国公府还有要事。”
龙头拐杖轻轻杵了下地,宁夫人的语气满是不容拒绝。
左娉婷还想说些什么,被安莲一把拉走了。
这宁夫人在京都的分量,远不是一个小郡主可以比的,就连太后要动她也得顾忌着宁家在朝的重臣
人走茶凉,厅里一下子清净了。
宁夫人冲安然招招手,示意她往前坐。
“孩子,告诉我,你是生在哪个村子的?”
“回夫人,城外石桥村。”
原来,这宁夫人得了信说是十四年前遗落的表小姐找到了,一刻也多坐不了,风风火火的就找上门来了,没成想反倒坏了左娉婷的毒辣心思。
“那你可有生身父母的消息?”
“没有,自小便是吃百家饭长起来的,后来就跟着师父学医了。”
整个下午,二人就在你问我答当中度过,直至夜幕降临,辰星高挂才结束,而大夫人早不知道何时离去了。
“乖孩子,明日就跟着姑母回府可好?”
宁夫人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安然打包带走,给她补全这十几年缺失的疼宠。
“安然都听姑母的。”
“好,好。”
等回了房间躺下,安然的神经才得以休息,坠入梦乡前嘴里还叨咕着:“还好资料我都背下来了不然这样措手不及准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