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夜宴,安然被景旬再三提醒,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看着时间还早只能翻开自己经常看的书来打发时间。
安然看着书上的字,心思早就飞出九霄云外,自己已经给景旬调理一个月左右了,他的脉象照比之前平稳,虽然没有找到病因,但是可以暂时稳定他的情况,拖延时间让安然可以找到他的病因。
太阳一步一步爬下云霄,天色就像是一个调色盘,红霞爬上九天余光洒落在大地上,一闪一闪惹人注目,月亮随着太阳的脚步也见见漏出一个头来。
景旬拉着安然的手把她抱上马车,有力的臂膀使安然脸红心跳,两人独处在小小的马车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第三次来到皇宫,安然瞧着一切都有些眼熟,一座座宫殿似的建筑在昏暗的天空下,金黄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红色砖瓦中飞檐上雕刻着的几只栩栩如生的金龙,走进居然可以看到它的金鳞金甲,活灵活现的凌驾在宫殿上张牙舞爪,似欲腾空飞去。
景旬搂住怀中的安然,两人郎情妾意的朝宴会出走去,今日宴席坐落在湖中心的宫殿中,那华丽的楼阁被清澈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远远望去,碧绿而明净,偶尔有风吹过,搅乱这一池浮萍,意境十足,倒是个享乐的好去处。
走进大殿中,里面已经是到了不下百人,个个气质不凡,不是国家栋梁就是大家闺秀,每个人都带着客套的笑容,彼此亲热的寒暄却又都是那样形式化,在这种聚会中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呢。
众人都到齐后,十分有序,顺应职位大小依次就座,最后便是皇上和皇后共同搀扶太后坐在主位,明妃坐在皇后之下,但是周身气质一点也不弱与皇后,反倒其实相当互相掣肘。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太后,老臣有一大喜事要禀报。”
安篌兀然出声引得众人皆抬头朝他看去,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何开口,安篌低头,没有人能看清他垂下去的神情。
“安爱卿请讲。”
太后看着他也很是纳闷,听他所说大喜不知何意,抬头审视着他,目光如炬带着皇族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前几日太后曾找一带走莲花胎记女子,老臣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如实禀报,其实小女安莲出生就带有莲花胎记。”
安篌拱手,因为太后的目光,迟迟不敢抬头,背后只觉得像是压着一座大山一般,声音里有些颤抖,却也带着丝丝的窃喜,安篌一想起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官路亨通,就止不住的在心中得意,老天对自己真是眷顾有加啊!
众人闻言看向安篌都纷纷露出不同的神情,有羡慕,嫉妒,吃惊。
太后听闻为之一惊,没想到自己找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手已经止不住的颤抖,心里也是惶惶的,面上已经绷不住紧张起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立刻示意身旁的嬷嬷带走安莲一探真假。
皇上盯着安篌沉思,脸上已有几分不悦之情,这个安篌在大殿之上如此明目张胆像太后示好,果真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最吃惊的当属安然,她扶住自己的手腕,兀然沉吟,不知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样,安莲怎么可能会有莲花胎记。
众人都等着她们出来的结论,安莲步伐缓慢,在嬷嬷之前走出来,跪倒在太后面前,后面紧跟着的嬷嬷朝太后点头示意。
“哈哈,好,好好。”
太后一连三个好字出口,让人知道她此时到底有多么欢喜,看向安莲的眼神中的泛着光,朗声开口。
“今有相府安莲,姝秀敏辩 ,夙成敏慧 ,恪娴内则,敬慎素著,品行纯淑,特封为莲花圣女,持宫牌进宫侍奉左右,丞相安篌教女有方,赏地百亩,金银万两,珠玉十斛,绸缎十匹。”
“谢太后娘娘恩赐。”
安篌等人连忙起身,叩拜谢恩,眼中止不住的得意洋洋。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歌声缓缓奏起,有几个曼妙女子随着乐曲起舞,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安然透过曼妙的舞姿看到春风得意的安篌,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安然的心,看着安篌他们安然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想揍他一顿。
可是他们早已经认不出自己,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在那一天,那一条冰冷的湖水里,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附身在这个婴儿身上,见证他们的恶行,他们终究会为自己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安然从不相信天谴,她会通过自己的行动来让他们身败名裂。
安然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们,这一家人都是如此做派都是如此令人不齿。
景旬看到安然的嘴唇不挺颤抖,以为她不舒服,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关切的看着她,语气也是在意的紧。
“你没事吧!”
安然摇摇头,看着景旬的眼睛,那样真诚,看不出一丝虚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放纵自己靠在景旬怀里,自己的仇恨很重,几乎每天都压在自己心里,让自己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