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旬望着里面的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他早就听闻南华太子南亦政,出生时大雪初霁,天空放晴,远处彩虹映空,近处百鸟朝贺,是从未有过的盛壮,所以自出生便取名政,立为储君,昭告天下,希望他聪颖温和,是个能够造福一方的好储君。
而这南亦政也真配的上南华国皇上的赐名,十岁熟读治国良策,十二岁亲临水患之地治水,十四岁惩治贪官污吏百姓赞扬,十七岁时献出治军之策,使得南华国军力强盛,可谓是名扬一时。
景旬挑眉望着里面的人,这人虽然和自己一般年纪,但是心智绝不再自己之下,传闻他行事老道,举止稳重,实在是一个不能小瞧的人。
“怎么,大凉七王爷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吗?”
景旬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心惊,凭借自己的功力能发现他的人少之又少,而这南亦政居然可以如此轻松就发现他的踪迹,实在是厉害。
“本王只是觉得劳烦南华太子亲临,实在是太过隆重了,所以一时间失了礼数,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景旬脸上带笑走进门,身后的方覃也跟了进去,走过南亦政身边的时候,景旬闻到他身上有一股不是很浓烈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哈哈,早就听闻大凉七王爷神思敏捷,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本太子如此乔装打扮,还是难逃过七王爷的一双慧眼。”
南亦政倒是也没有否认,直接坦诚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哈哈一笑,倒是说不出的爽朗来,两个青松朗月的人聚在一起,倒是顺眼的很。
“只是本太子不清楚,到底是何出有破绽,本太子自问并无漏洞啊!”
南亦政面上似有不解,的确,南亦政的乔装打扮,甚至是行程都被隐匿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
“太子的伪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是在好的伪装总归不是真的,所以就一定有被看出来的一天,太子周身的气质是这么些年形成的,您可能没觉得,但是在外人看来,您这周身的气质,一瞧就不是说什么三教九流之徒,一定是个大人物。”
景旬坐在高出望着南亦政的身形,而且虽然别的地方南亦政都换成了一般小厮的装束,但是他脖子上的那串无意间露出来的平安扣却充分的暴露了她的身份。
南亦政顺着景旬的目光,低头瞥见了自己无意间漏出来的小物事,自嘲的笑了笑,“哈哈,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小东西泄露了本太子的身份,也罢,终归是母后送来保平安的,所以为让母后安心,也一直没有离身。”
南亦政这句话似乎是再和景旬解释,又像是自己和自己自言自语,从脖子上将那平安扣取下来,放在手中把玩着,心头却仿佛又万千心思百转千回。
“早听闻南华国太子的盛名,今日一见又有这般孝心,实属难得。”
景旬莞尔一笑,望着南亦政手上把玩的平安扣,他可不相信南亦政如此谨慎的一个人,会犯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倒像是故意露出来让自己看到的一样,一来可以考验一下自己的识人能力,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恐怕南亦政都不会再自己这里多费半点唇舌,第二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快速的亮出身份,向自己表明他想要联盟的决心和诚意。
“不知道太子喜欢喝些什么,我这里只备了一些雪山翠,不过在这军营之中,也找不到泡茶的好水,太子也就将就些吧,不知道能不能和太子口味。”
景旬和南亦政一边解释,一边抬手示意身边的方覃,方覃出去之后,片刻的功夫就有士兵端上来两杯茶水,不过说是茶杯,不过是那种最为普通的瓷碗,在这简陋的器皿之下,映出来的茶味倒是香醇。
“入乡随俗。”
南亦政看着手边上简陋的瓷碗,心中却明白,这不过也是彼此的试探罢了,他用平安扣试探景旬,而景旬就用着简陋的茶杯来试探自己,如果自己连这个都接受不了的话,他们之间的联盟也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毕竟战争这样残酷,只有能吃苦的人才配活到最后。
“雪山翠倒是难得的好茶,一年也产不了几饼的,本太子也是偶然间尝到过一次,雪山翠其味清爽,带着凉气,仿佛浸润了雪山的环境一般,若是用雪水泡出来,啧啧,味道极好。”
南亦政看着那溢满茶香的瓷碗,好像此时最终已经可以回味到雪山翠独有的味道,忍不住咋舌,端起来,饮了一口,久久不能回神,仿佛就已经置身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山当中,洗涤了身上所有的污秽一般。
“哈哈,太子果然是爱茶之人,这雪山翠是本王从一位朋友手中偶然得到的,只有一饼,平日里本王都不舍得喝,若不是今日太子前来,恐怕还要放些个时日。”
景旬只觉得和这南亦政特别和胃口,此人也是风雅的很,这雪山翠十分难得,只是喝过一次就能熟悉它用什么水泡起来最佳,恐怕是熟悉茶道之人。
“哈哈,七王爷倒是和本太子的胃口,既然如此,本太子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前些日子父王收到消息,说是我皇妹明儿在您们大凉皇宫暴毙,皇兄和父亲传信说是你们毒害了明儿,父王最宠爱明儿,一时间龙颜大怒,直接派兵给大皇兄,可是这些日子气消下来,又觉得不应该听信大皇兄的片面之词,所以这才派我前来,希望大凉能够给我们南华国一个交代。”
南亦政没有一点啰嗦,直接说明来意,直接朝景旬要一个交代,其实这不过是一个说辞,两个人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戳穿谁,只任由这场戏继续演下去,生在皇宫之中,最会的便是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