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然犯愁到底应该去哪里找吕灼他们的时候,从东边冒出一缕缕浓烟,覆盖整个上空。
“朝着冒烟的地方赶过去,支援吕将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安然率人忙朝着那个地方跑过去,远远地就看见被围起来的吕灼他们,牧族士兵的兵力足足又吕灼的四倍,行成合围之势,不管向吕灼他们缩进,一点点就像是在享受那种吞噬敌人的感觉。
吕灼的手上的刀在不停地滴血,一点点的渗进土地中,到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就好像是嗜血的恶魔在不断吸入鲜血滋养自己。
“杀啊!”
吕灼用袖子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将刀举过头顶,手起刀落,动作麻利的砍下了身边一个牧族士兵的头颅,也同时鼓舞了手底下将士们的士气。
在安然的眼睛里,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所有人都是屠夫,麻木的举起手中的武器,没有半点仁慈和心软,因为如果你不杀别人的时候,你就是那块刀俎上的鱼肉了,没有人想要面对死亡,所以他们只是想要拼了命的活着。
“大家听我说,我们就朝着一个地方攻击,努力的将哪里撕出一个缺口来,争取能够让吕将军和兄弟们突出重围,知道吗?”
安然和自己手底下的将士们聚在一起,小声的商讨完战术之后,第一个拔起手中的佩剑冲过去,速度惊人,没有半点心慈手软,拖泥带水,蕴热的血液溅到安然的脸上,但是她没有心软的权利,他的心软代表着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会陷入危险,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冲啊!”
所有将士们的叫喊声混合在一起,让人振聋发聩,吕灼看到安然的身影,和那些跟在安然身后不畏生死的将士们,露出了笑容,那种笑是由心底所散发出来的安心,他就知道安然会带人来接应他们的。
“吕将军,你没事吧!”
安然很快就冲到了吕灼的身边,两个人背对着,手中持着各自的武器,信任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吕灼听到安然的关心,内心温暖,极为少话的他也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没事,这一切都是他们设的一场局,我们所有的行动他们都掌握清楚了,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他们储存粮草的地方,你放心,粮草已经全部被烧,但是我们也受到了埋伏。”
安然听完吕灼的话,果不其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他们很有可能是出了内奸,这几次的行动,牧族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全都设下埋伏,由此可见,埋伏在他们当中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他们十分信任的大将。
“现在已经撕出了一道口子,我们快点逃出去,保存体力,减少伤亡,一定要将消息如实带给景旬知道。”
望着近处徐徐燃烧的粮草,安然的心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不过她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景旬的安慰,如果他们的中间出现了奸细,那么景旬如今的危险最大,毕竟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景旬,大凉的将士们军心动乱,此战就不战自败了。
“好,你先走,我掩护你。”
吕灼依旧背对这安然,将他身前的一个牧族将士高高挑起来,之后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将士口吐鲜血,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气息。
“一起走。”
安然拉着吕灼,在士兵们的掩护下,全身而退,只不过剩下的士兵已经不足之前带出来的三分之一了,毕竟敌我悬殊太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吕灼走到一半,停下来,望着远处的烟雾,久久凝视,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的确,每一场战争都需要无数个不畏生死的将士们的生命来决定输赢,他们在大凉的百姓心中是战胜,但是无数个夜晚,每次梦中,他都会回想到鲜血覆盖住双眼,满是尸体,哀鸿遍野的战场,那些鲜活的生命,铸就着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
“你没事吧!”
安然看着他悲戚的神情,她本来以为见久了沙场无情的将军应当已经不会再有感情,但是他错了,这些伴随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们此生都难以逃过的折磨。
吕灼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半点脆弱的表情,他直视着安然,摇摇头,“走吧,我们去战场上找王爷,把这一切都告诉王爷。”
“好!”
吕灼带着他们一起跑向战场,还看不到战场的时候,就听到兵器互相碰撞的声音,那些惨烈的叫声都闯入众人的耳朵里。
“景旬。”
安然远远的就看到景旬一身战袍,英姿飒爽,睥睨众生的持剑坐在马上,脚下都是躺着的尸体,好像是一个杀神一般,让人自动的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景旬也瞧见了安然,拎着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宝剑,一步一步的朝着安然的身边,还是有不怕死的冲上去,但是都被景旬一剑毙命,连他的衣服都没有沾到。
景旬将安然护在身后,声音责怪中又带着慢慢的宠溺和担忧,根本听不出一点责怪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伤到哪里怎么办?”
安然退后一步,表情极为不自然,景旬可以装作没有事情,但是她不可以,她终归还是埋怨景旬的。
“我和吕灼在牧族营地被埋伏了,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行动,我觉得我们的队伍里出现了内奸,而且绝非是什么小喽喽。”
景旬失望的收回了刚要伸出去的手,听着安然带回来的消息,景旬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的确,若不是出现了内奸,怎么会那么恰到好处的埋伏在他们去接粮草的地方,那么轻而易举的烧掉粮草,只是能够知道这些机密的人,一定处在高位,绝对不能够轻易的怀疑,动摇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