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柳家大公子学识渊博,心思细腻,非同常人,而这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一见,果然如同大家说的那样。”
宋钧亭看着柳铭,眼中流露出欣赏,但是却也在心中防备,毕竟如今他也清楚,景明对景旬时时防备着,已经有了猜忌,自己作为景旬阵营的人,更需要时时刻刻小心一点,不能有所松懈,只要被人捉到一点把柄,就会无限扩大,变成一个巨大的麻烦事。
而这柳铭一直是景明的伴读,对于他的忽然到来,宋钧亭的心里还是存有一些担忧的,宋钧亭看了一眼景旬,见他坐的安稳,像是对于柳铭的到来已经很清楚了。
“宋将军抬举了,柳铭身无长物,多谢皇上抬举罢了。”
柳铭抿唇一笑,笑意未达及眼底,不过是敷衍罢。
“刚才柳大人说知道钧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如柳大人和本王说一下。”
柳铭看了一眼宋钧亭,他的手在不断的缩紧,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来,喉结不停地滚动,足可以表明他现在到底有多么紧张。
“我想宋将军是担心吧,说不上担心谁,郡主,或者是七王妃,对吗?”
柳铭依旧是那样淡淡的笑着,可是他在宋钧亭的眼中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自己的内心。
“或者说宋将军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宋将军在担心,内心里在不停地挣扎着。”
柳铭的语气十分轻柔,说得越多,宋钧亭的心里就越紧张,露出的漏洞也就越来越多,景旬越听就越糊涂,但是看到宋钧亭的表情,又莫名的相信柳铭说的话。
“什么郡主,什么七王妃,简直是一派胡言,王妃远在京城之中,又怎么可能用得着本将军担忧呢!”
宋钧亭打断了柳铭的话,但是依旧不能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快速的否定过之后,像是为了平复心情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味很浓,辣到了喉咙,却也止住了自己的慌乱。
景旬看着宋钧亭的模样,察觉到他的反常,本来他只是有一点怀疑,但是现在心中的怀疑逐渐加重,景旬并没有急着说什么,手不停地把玩着酒碗,期待他们两个人接下来的争论。
“是吗?我们先不争论七王妃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郡主做过什么事情,宋将军不会不清楚吧!”
柳铭受到宋钧亭的打断,也不气恼,还是神色淡淡,语气平常,甚至脸上的笑深了一些,带这些不怀好意的味道,质问着宋钧亭。
宋钧亭手上已经有些许的细汗,不敢直视着柳铭的眼睛,宋钧亭一向光明磊落,但是这次的事情,他实在不能说服自己的内心,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保护左娉婷,就只能将自己置于这种两难的境界。
“宋将军绝对不会不知道的,因为你昨天晚上还去找过郡主,气冲冲的闯进了郡主的房间内,两个人争执了那么长时间,宋将军应该不会忘了吧!”
柳铭回忆着昨天自己看到的场景,昨天拒绝景旬的提议,也是为了查探一下如今的情况,自己忽然来到,这里所有的势力全都是景旬的,若是想要查到自己想要的,就只能出此下策,不过自己的运气也当真不错,刚刚到,就被自己查到一个如此惊人的消息。
宋钧亭嘴角长大,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柳铭知道的如此清楚,一定是查探清楚了,甚至当时他们的争吵,柳铭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宋将军,怎么不反驳了呢!这郡主偷偷的去病房中拿到了沾染病菌的杯子,还企图用这个杯子毒害七王妃,恐怕这样狠毒的心思,宋将军当时也大吃一惊吧,但是怎么就会想要隐瞒下来呢!”
景旬听完柳铭的话顿时就坐不住了,刚才他说的是,左娉婷想要谋害安然,如今这病还没有办法医治,若是安然真的沾染了,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景旬再也坐不下了,所有的事情,景旬都可以沉得住气,唯独这件事情,他慌了心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铭并没有将目光看向景旬,但是心里却有了数,看来的确如同景明心中所想,如今留在京城里的并不是真正的七王妃,而真正的七王妃如今就在军营之内。
“王爷,七王妃违背圣旨,擅自离京的事情看来知道的人不少呢,如今既然微臣知道了,就要如实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七王妃如今微臣需要暂时压制起来,还请王爷赎罪啊!”
宋钧亭听完之后,终于明白了柳铭的意图,其实今天的所有事情,不过是为了扣押安然找的一个借口,而给了柳铭这个破绽的,恰恰是自己的一念之差。
“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其他人做主,只要本王还在,谁也不能动本王的王妃半步,宋钧亭,柳大人奔波劳累,将他给本王请到营帐内好好休息,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景旬也无意多做纠缠,如今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安然的安全,索性直接将柳铭暂时的扣押,这样就可以避免所有的麻烦,宋钧亭听到自己的话有些犹豫,还想劝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景旬的目光看的什么都说不出口,虽然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激怒景明,但是景旬已经顾不得了。
“哈哈,没想到七王爷居然还有这么冲动的一面,可是七王爷,您知道您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您是再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之中,您这样做可考虑过,跟随您的那些兄弟们。”
如今景旬根本就听不见柳铭说的话,竭尽全力的朝安然奔过去,生怕晚了一步,这么些年,景旬头一次这么紧张,紧张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紧张的喉头发紧,全身止不住的哆嗦,头一次感觉到路这样长,而自己的速度这样慢,终于看到了尽头,在跑一步就迈进去了,景旬闯进去,一把打翻了安然手上的茶杯,紧紧的将安然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