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景旬从自己的房里走出去,一连好几天,安然都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安然得偿所愿,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整天望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在等着谁回来。
芫命端了一盘安然最爱吃的桂花糕,要说这安然的喜好,怕是没人再比陆离更清楚了,她来的时候陆离千叮咛万嘱咐,把安然的喜好尽数告诉自己,生怕哪里不合安然的心意。
芫命其实有些不懂,陆离是堂堂医门少主,相貌堂堂,虽然平常有些处事轻浮,但是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心中有分寸,而且对安然那也是悉心照顾,百依百顺,把她当做至宝一般,唯恐她哪里不顺心如意。
但是尽管这陆离对她千好万好,可安然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虽然她也对陆离十分亲热,到那种亲热却绝不是喜欢,不过是当做哥哥的那般。
芫命是把这些都看在眼中的,陆离对安然的好,自己全都知道,也正是全都知道,所以芫命有些替陆离不值得。
“主子,桂花糕。”
芫命看着心不在焉的安然,更替陆离感到委屈,陆离生怕安然在王府受了委屈,不惜把自己送过来照顾她,安然却半分都不领情,不但几次三番的暗示自己忠心,还为了那病王爷的一句话,就要把自己赶回去,她也不相信自己,芫命实在不明白,难道她连陆离都信不过吗!
“芫命,你心里是不是怪我。”
安然又何尝不懂芫命的心思,芫命虽然是陆离的心腹,安然也知道陆离绝对不会有半分害自己的心思,但是安然心中终究顾及,毕竟自己的身边时时刻刻跟着别人的心腹,一举一动尽为人知,安然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主子,属下不敢。”
芫命跪在地上,嘴上虽然说着不敢,但是脸上的不情愿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并非信不过陆离,只是若你时时刻刻监视与我,我想换了谁,心中都并非没有芥蒂,我知道师兄绝没有害我之意,但是我终究还是介意,你明白吗?”
安然并没有追究芫命脸上的不满,反而和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毕竟她是师兄的心腹,自己身边有两个得力的人也有助于自己的复仇,而芫命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属下明白。”
芫命对于安然和自己说的这些有些震惊,毕竟她以为安然以后会日日防备自己,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坦诚相待,这么直接的和自己说出了心中的顾忌,这样的安然到时让芫命心生敬佩。
“你起来,坐着吧,我也想听听我这几日离开,谷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师傅本是极不愿意让陆离师兄来到京城的,怎么忽然间改了主意,还把医馆交给他来打理,可是谷中出了什么事情?”
安然示意芫命起身坐在自己身侧,问出了自己上次见到师兄就想问的话,上次陆离和自己打太极,死活都不肯对自己说出真相,可是陆离越是这样,安然就越觉得事情非同小可,心中存着疑惑,一直想弄明白。
芫命刚刚起身坐稳,听到安然的询问,十分为难,左顾右盼之下,又跪在了地上。
“主子,这件事属下真的不能和您说,门主下了命令,谁都不能对您提起这件事情,还请主子饶恕。”
安然听到芫命的话更加不解,到底师傅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谁都不允许说呢,照理来说这种事,陆离是一定会告诉自己的,除非这件事陆离也参与在其中,安然反复思量却仍旧整理不出来任何头绪。
“既然你不方便说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可好?”
芫命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陆离已经把自己送给了她,自己以后也只有她一个主子,虽然心中有些为陆离感到委屈,但终归认清了这个现实。
“谷中可是发生了大事,可有伤及人命,是不是鬼婆所为?”
安然一连三问,这件事她在心中已经盘算了多时,但是终归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心中所想,没有办法,到陆离哪里兴师问罪,只好憋在心中,如今终于问出口。
芫命并没有出声,只是沉重的点点头。芫命忽然浮现出前几日的情景。
谷中前几日遭到鬼婆的袭击,损失惨重,陆离根本无法解决此事,并且有几个门徒受到了鬼婆独门的毒药,无奈之下,陆离只好飞鸽传书写清谷中情况,门主回到谷中主持大局。
门主回到谷中之后,先是救治受伤的门徒,后来独自把陆离唤进房中,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陆离面色沉重地出了房门,第二日便叫了自己和芫笙收拾包袱快马加鞭来到了京城,把这次的事情和二人说了一遍,并且格外叮嘱不许告诉他的小师妹。
安然看着她点头心中已有两三分明白,想来这次医门损失惨重,已经到了不好控制的地步,否则陆之也不会自己留守在谷中主持大局,把陆离派到京城来,恐怕是陆之难以放心的下自己,所以才迫不得已让陆离来辅助自己。
只是安然不懂,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他们两人要瞒着自己,莫非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安然的心中早已是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了。
安然头痛的揉了揉额头,看着盘中香甜可口的桂花糕,没有半分想吃的念头。
“明日我要去医馆,你先通知师兄一声。”
安然决定还是要去医馆问一问陆离才好,虽然明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但是安然还是不死心,这倔性子,从小到大都改不了。
芫命应了一声就下去了,安然看着芫命缓缓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心中想了些什么,手里拿起一块桂花糕,默默地放进嘴中,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充斥在嘴里,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也都融化在这浓浓的桂花香中,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