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本来只是玩笑了一句,没有想到回到七王府后,景旬就将方覃叫到她面前。
“属下参见王爷。”
方覃一身肃穆黑衣,面无表情,眼神全都透露着冰冷,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但是此刻他矗立在景旬和安然的身前,脸上闪过的是吃惊,自己是主子的左膀右臂,为了保持主子势力不被外人全部知道,所以自己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轻易的就见到自己,方覃的心中掀起了很大的波澜,甚至颠覆了自己对主子的认知,主子对这个王妃的确是动了真的感情,只不过越在乎就越会成为别人的软肋,自己陪着主子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生死艰难,若是真的毁在这一个女人身上,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呢!
安然并不知道方覃的心思,只是她能感受到面前的这个人对自己有十分大的敌意,不过安然也没有在意,全然当做是自己多心了。
“景旬。”
安然看向景旬,神情中全是不舍,自己会这么依恋一个人,是她从来也没有想到的,命运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把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圈锢在一起,安然第一次有了一生相伴的冲动,她想,若是这一次能够回来,他们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安然,他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不是要我的左膀右臂吗,我如今就把他暂时交给你,你可以随意调动他。”
景旬看到安然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心中的柔情也显现出来,笑着和她介绍方覃的身份,方覃是最早跟着自己的老人,这些年一直打理暗影营,使得顺手起来,所以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
“方覃,你带上几个暗影和王妃一起去一趟荒山,这期间全都听从王妃的调遣,不得抗命,本王将王妃交给你,你若是不能把王妃毫发无损的带回来,你也就不需要回来了。”
安然看着景旬声色厉苒的模样,和平日里自己面前那个温吞甚至有些无赖的样子判若两人,安然居然在一瞬间有些模糊,不过也十分正常,若景旬一直是自己身前的那个模样,恐怕早就没有办法活到现在。
天还没有亮,黑暗依旧笼罩着那一望无边的上空,月亮的光芒也被乌云遮住若隐若现,树上不知道是什么鸟儿,扑腾着翅膀,一声声的嘶叫着冲向上空,那雪花还在不断地飘下来,一片片的,好像是漫天的棉絮,地上被厚实的雪花盖住,所有的印记都被它掩藏起来。
安然等人伴随着漫天的大雪,顶着刺脸的寒风,离开了七王府,一行人都是一身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安然挥舞着手上的马鞭,身下的马吃痛,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难以捕捉的背影,安然心中挂念着景旬的安危,片刻也不敢耽误,不出两个时辰,就在太阳刚刚从另一角升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尽数赶到了荒山。
方覃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那银装素裹的高山,实在是想不通安然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主子说这里有治他的草药,可是他们在这京城也生活了数年,只知道这荒山是上个朝代留下来的祭坛山,所以早就被封了,之后的数年人们也渐渐遗忘了那个前朝,但是由于山上常年没有人,所以早就荒草丛生,地势也变得错终复杂,没有人熟悉这里,也就没有人起过上山的想法。
“王妃?”
方覃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草药,可是他知道如今大雪封山,绝对不是上山的好时机,所以他们都把目光投向安然,希望她打消上山的念头,或者在等一等。
“上山。”
安然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只是坚定的看向山峰,刚迈出第一步,那冰凉的雪就钻进了安然的鞋袜里,透骨的凉意顺着安然的脚心爬上了安然的脊梁,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可是她并没有要退回去,反倒像是扎根了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只有她不退缩,景旬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景旬的身子经不起之前的那些折腾,如今的他早就不堪重负,只要在有一点刺激,景旬很有可能活不下去,她就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覃看着安然固执的朝山上爬去,想起之前主子的嘱托,跺脚却只能无奈的紧跟在她的后面,那大雪掺杂寒风,无论是穿的再怎样多,也止不住身上的寒意,手脚都已经被冻得僵硬,甚至连一点知觉都没有,感觉不到手指头和脚指头的存在。
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攀爬着,安然甚至有几次都踩空差一点扑到在雪地上,慢慢的安然的速度开始变迟缓,步履蹒跚却还是十分坚定,没有一点要返回去的意思。
“王妃,这雪太大了,就算是有什么草药也看不到啊,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吗,要不然我们就先回去吧,等到雪化了之后我们在来找吧!”
方覃看到身后那些体力逐渐不支的兄弟们,实在忍不住想要劝安然回去,毕竟找了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有什么发现,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白白消耗体力不说,若是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根本没有力气对应。
“再找找。”
安然咬着嘴唇,眉头紧锁,她也明白这样毫无目的的空找,就只是徒然的浪费体力,只是安然还是不死心,万一就在前面呢,安然就这样在心中不停的挣扎,不断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来缓解内心的挣扎,最后安然终于抬起头,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十分坚定,若是再走一段路程还是找不到,那么久只好回去。
果然,上天还是十分眷顾安然的,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终于发现了安然要找的那种草药,绿色的叶子冒出了一个头,安然强拖着疲惫的双腿跑过去,用已经僵硬的手拨开上面的厚厚的雪,看着那难得一见的绿色,安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