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宋钧亭答应过安然之后,便一直放在心中,早早的就将自己的行装收拾好了,就等待安然一声令下,变回率军前往封湫关,只不过安然一直没有说过,自己也询问过许多次,却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安然绝口不提,甚至还经常故意的转移话题,让宋钧亭实在摸不着头脑。
“宋钧亭,我有事和你说。”
宋钧亭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钢枪,终于到了能够肆无忌惮斩杀敌人的时候了,自从他被封为将军之后,便几乎一直躲在后方,总是有人告诉自己要以大局为重,应该躲在后方把持大局,所以就连大战也不是那么痛快了,其实宋钧亭还是有些期待的,虽然封湫关危险,但是却也能好好的大杀一场了。
门外是左娉婷的声音,左娉婷并没有着急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留了下来,这几天还总是犹犹豫豫的徘徊在自己的营帐之外,等到自己出去的时候,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逃似的离开,让宋钧亭摸不着头脑。
“进来。”
宋钧亭淡淡的声音,不是他对左娉婷的爱意减少了,只不过是失望的久了,再多的喜欢和爱,都禁不住如此的折磨,总归要对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个交代的,所以宋钧亭让她进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去封湫关。”
左娉婷头一次如此局促的走进宋钧亭的屋子,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和宋钧亭变得疏远了,本来在外面想了那么多的话,可是一看到他,却心跳急促,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却也恰恰是自己最为关心的。
宋钧亭摇摇头,像是有些感叹,甚至有些遗憾,“没有,七王妃这些日子什么也不说,再也不提去封湫关的事情了,可惜了,空有一身本事,却也只能困在这后方,安稳度日。”
左娉婷听到宋钧亭的话,脸上有些焦急,她仿佛从来没有了解过宋钧亭,她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浪荡公子,中日就想安稳度日,不过是因为家世原因才被迫上战场,无奈征战,但是左娉婷从来没有想过,其实这都是宋钧亭的选择,他有自己的抱负,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以马革裹尸为荣耀,宁可在战场厮杀,也不远安逸的躲在后方,享受着用他人性命换来的繁华。
“可是封湫关实在太危险了,就算是你,恐怕活着回来的几率也不大,安然就是在公报私仇,想用你的死,来让我内疚一辈子,我求你了,你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去好不好。”
宋钧亭自嘲的笑了笑,目光直直的锁住左娉婷的眼睛,“呵,那七王妃岂不是打错了算盘,我宋钧亭何德何能,一条贱命,怎么能换来郡主您的一身愧疚呢!”
左娉婷听到他的话,想要反驳,张开嘴,半晌,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情都太过分了,伤了宋钧亭的心,可是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宋钧亭去送死,尤其是因为保护自己才答应了安然的条件。
“宋钧亭,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我伤了你的心,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所以才不想让你去封湫关的,封湫关如今已经是牧族的囊中之物了,就算是把全军都带过去,也就勉强可以守住,但是如今哪有这么多的人马,士兵们中了怪病,能给你带去的人,不过百数余人,那岂不是飞蛾扑火,明知道会死,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
左娉婷第一次给宋钧亭服软,宋钧亭却觉得十分可笑,若是放在平常,宋钧亭一定会开心的不行,但是如今他对左娉婷的心已经死了,她在这样,就只能让宋钧亭感觉到自己以前有多么可笑。
“郡主不必再相劝了,宋钧亭既然身为皇上亲封的将军,就应该身先士卒,绝没有贪生怕死的道理。”
左娉婷气得要命,他头一次发现宋钧亭居然如此倔强,甚至有些愚蠢,但是却也劝不住他,急的左娉婷在宋钧亭的面前来回转圈,不知道如何劝这头倔驴。
“你难道就非要去吗?”
宋钧亭拿着自己的剑,将它放回的剑鞘之中,有反复的擦拭着剑身,并没有分给左娉婷半点目光,但是眼前却能自动浮现出左娉婷的神情。
“当然,大丈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绝没有反悔的余地。”
宋钧亭坏心的想要多吓一吓左娉婷,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自己为她担惊受怕,忙前忙后,左娉婷却从来也没有在意过,如今得了这么一个机会,还不抓紧了,好好感受一下。
“宋钧亭,你……”
左娉婷气的拔腿就要往外走,宋钧亭出于本能将手抬起来,想要挽留左娉婷,却没有想到左娉婷站在原地停顿了会,随后转过身子来,双眼含泪的看着他,这幅场景宋钧亭永远都记在心里。
“那你带我去吧,我不会京城了,母亲会体谅我的,人死便如尘土,活着的才最重要,宋钧亭,你带我走吧,我跟着你,从此之后,生死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