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
灵绝怔了怔，不知道墨凌御到底何出此言，却是一种被完全戳破内心小九九的心虚。
他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在撒谎，可他的谎撒的不算过分吧？
灵绝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刚才说的话，很在情理之中啊不是吗？有理有据，没有夸大和刻意。
怎么就能被自家主子一眼戳破，那么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在撒谎？
难不成……是爷他知道了些什么？！
只听墨凌御接着说道：“你不用辩解了，因为你那番话的出发点，原本就是错的。”
错的？灵绝愣了愣，整个人都云里雾里。
“你说，因为预知到我的情况，从而断定茵茵她平安无事。可是灵绝啊，茵茵无论有事无事，只要一天找不到她的所踪，我就一日决计无法安眠。你觉得这样的我，受到的影响还不够大吗？灵绝，我找不到她了。”
“……”
灵绝瞬间语塞。
虽然他尚且不懂爱情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可墨凌御的话，着实把他震撼到了。
灵绝，我找不到她了。
字字诛心。
灵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墨凌御，一直以来，在他心里，自家爷永远是这天地之间最傲然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模样，波澜不惊地对抗所有一切！
但他现在，忧郁且脆弱。当他把无能为力写在脸上的时候，这个妖族至高无上的君上真的让人彻底心疼。
灵绝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对墨凌御说：“爷，我没有说谎，真的。您不能曲解我的意思。我知道您在乎凌茵茵，可那并不代表您跟她两个人的命运就是死死地联系在一起的。在正式进入命运轨迹之前，您还是您，她还是她。”
话说到这里，灵绝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说凌茵茵定然平安无事，就是因为看到了你们两个之间一定会发生的未知。如果她今次就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还有什么意义说以后呢，您说对不对？”
灵绝的话，让墨凌御的表情稍稍缓和了那么一小点，见状墨灵绝也随之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是旁人说什么话都无用，如今看来，并没有那么糟糕。
其实灵绝说的这些，也并不都是对墨凌御的安慰。他在凌茵茵面临的死局之外，的的确确看到了那么一点光明顺畅的将来。
只是这将来能不能到达，还要看这个死局能不能闯出去。
可事到如今，只能放大这种微茫的希望，让墨凌御尽快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寒武从门外大步而入，拍了拍灵绝的肩膀，示意让他出去一下。
灵绝叹了口气，对墨凌御说了一声，就跟着寒武出了门。
“怎么了？”刚一出门，灵绝就直接开口问道。如今墨凌御法力透支几乎与常人无异，他完全没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王叔找你。”寒武回道。
灵绝跟在寒武身后往外院走去，半路上，灵绝响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寒武，凌茵茵失踪这件事，你是不是知情？”
寒武宽厚的脊背微不可见地僵了僵，旋即他波澜不惊地回道：“不知。”
“真的不知？”灵绝直觉他有点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你确定此事跟幽月无关吗？确定这件事不是幽月做的吗？你敢说……”
“灵绝！”
还不等灵绝把话说完，就被寒武沉声打断了。他转过头来看了灵绝一眼，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你若是对幽月有这么多怀疑，大可以亲自去问她。”
灵绝自知失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说什么。
王叔此时正在外院的回廊下，一脸愁色地看着荷花池子。听闻灵绝和寒武的脚步声之后，他转过身来，开口说道：“此番找你们两人过来，是想商讨一下去钧天城的事情。”
“钧天城？！”灵绝愣了愣，“现在这个时候，恐怕……”
爷的确说要去钧天城，还说要带着凌茵茵一起去。可如今凌茵茵消失了，爷一颗心都跟死了一样，怎么可能在此时就出发去钧天？
更何况，爷的身体状况也有些出人意料地虚弱，总归应该修养一阵子吧？
灵绝适当性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可王叔却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否决了他所有的担心。
只听王叔解释说道：“之所以这么急，愿意还是出在司老头留下的那颗丹药上。他当初走的时候留下了两颗可以暂时恢复部分法力的丹药，三十年之前与虎族族长会晤的时候服用一颗，如今服用的是第二颗。”
灵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这丹药，司老头说的很明白。服用第一颗之后，会脱力半月，稍作修养就能恢复如常。可服用第二颗，则会加快身体的衰老过程。而对墨凌御来说，就是加快下一个蜕期来临的时间！”
“什么？！”灵绝和寒武异口同声，同时变了脸色。
“这件事，墨凌御是知道的。但是由于般若菩提子的消息真切，所以他在权衡之下，选择服用第二颗丹药，以求不在狐族这件事上节外生枝。”王叔接着说道，“正因如此，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赶到钧天城，想办法把般若菩提子拿到手，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可是……”灵绝迟疑了，他看到了爷现如今的模样，半分能劝动他的把握都没有。
“没什么可是，钧天城里的情况还不知道如何，早一天去，就多一天生机。不能再耽搁了。”
在王叔的主导之下，此事就这么决定。
从外院回内院的路上，灵绝的一张脸皱成了包子，他绞尽脑汁在思考到底用什么样的说辞才能把爷说动。
直到走到墨凌御床前，他的脑海当中方才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爷，我回来了。”灵绝站在床边，和盘托出，“王叔说，我们应该尽快赶往钧天城，明日就出发……”
“我不去。”墨凌御淡声回道，这个说辞半点也没有让灵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