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和寒武从大殿当中出来,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身上的气压都低得不得了。
寒武紧紧地皱着眉头,眉峰中间的沟壑就像斧子劈出来的一样,神情凝重,同时又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担忧。他停下脚,扭头往大殿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说道:“她到底要跟爷说什么?那个狐族女人如此之强的魅术,以爷现在的情况……”
……对付起来着实让人有些担忧。
虽然爷他有先见之明,在得知瑶嫣公主要来的消息之后,闭关修炼的了一段时间,服用了一颗当初司老先生留下来的丹药,勉强能在短时间内动用一些些法力。
可是,这瑶嫣公主的本事,可不是寻常的本事,连他在不经意间都中了招。万一爷稍有不慎,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听了寒武的话,幽月狠狠地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你想知道,我更想知道!那个狐媚子一看就是不怀好意,那一双桃花眼从头到尾都黏在爷身上,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女人看女人,这眼光向来都是准得很的。
话说到这里,幽月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大殿当中走,却直接被寒武拉住了胳膊。
“你放手!”幽月回头怒视。
寒武顿了顿,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放开。
“你不能去,小月儿。”寒武闷声说道,“我知道你对爷很挂心,但是目前这种状况,你不能进去。如今这两个人并非寻常的男男女女,而是蛇族和狐族之间的代表。哪怕真如你所说,那瑶嫣公主对爷有什么别的心思,我想爷也是绝对不希望我们现在进去打搅,弱了蛇族自身的气度的。”
听了这番话,幽月虽然仍旧气愤,但情绪上回落了不少。最起码,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蛮劲儿,不再想愣头就往大殿里面冲。
若说灵绝是爷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话,那寒武一定是最懂爷的心思的人。灵绝虽然整日里跟在爷的身边,但他毕竟年纪还小,性格跳脱,见识太少,有些墨凌御所想的问题,灵绝不一定能想得到那个层面和深度。
但寒武不同,他虽然看似木讷,但并不愚笨。他从爷尚是少年的时候,就跟随在他的身边。旁的人不敢说,但他跟墨凌御之间有一种经年累月留存下来的心有灵犀和默契。
而她呢……
想到这里,幽月心头就不由得一阵烦躁。
她一个好端端的金环蛇族公主,明明也能摆出那狐媚子一样的气场和身份,却因为仰慕这个男人,自动放弃了承袭金环蛇一脉的机会,甘愿在他身边做一个侍卫。
她把一颗心都扑在了墨凌御身上,可他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
虽说前阵子凌茵茵那个丫头送了一盒爷挑选的胭脂水粉给自己,可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仍旧与寻常一样对自己,不会多给自己说半个字!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过到头?!
幽月恨不得自己能有瑶嫣那魅惑之术,若是能生米煮成熟饭……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吗?
“小月儿。”良久之后,寒武再度开口,“前阵子金环蛇王不是传信给你,让你回去吗?你就没考虑……”
“考虑什么?”幽月冷笑一声,“我既然放弃了,那就不会再走回头路。更何况,我若是回去,那这辈子就与爷再无任何可能!到时候,你该不会又像千年之前一样,私下去给我父王提亲,让我嫁给你吧?”
寒武身躯一震,沉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见状,幽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重,诚然寒武喜欢她这件事让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大家都在爷的身边,自己还得利用他做不少事,关系弄僵了可不太好。
于是,她放缓了语气,开口说道:“寒武大哥,我是真的喜欢爷。除了他之外,我幽月这辈子不可能嫁任何人。你对我的心,我很感激,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不如像现在这样,作为同僚和兄妹相处,不是更好吗?”
寒武嘴唇动了一动,似是作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方才对她说:“小月儿,难道你不知道爷的一颗心已经动了?”
“什么?!”幽月大惊。
“这话我本不应该告诉你,但我实在不想让你再做无用功。”寒武沉声说道,“你以为,爷把凌茵茵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
“不,这不可能!”幽月迅速反驳,“她不过是一个侍女,还是个人类女人。爷绝对不可能会对她动心!”
明明……凌茵茵明明说过爷是喜欢自己的啊!
“别傻了。”寒武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难过,他的心里更难过,“等狐族来访结束之后,爷会带她一起去钧天城。”
幽月瞬间如遭雷击!
爷在钧天城,向来不会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跟在身边。此行居然还要带着凌茵茵,这就只能说明凌茵茵对爷来说,可不仅仅是个平常的婢女一般那么简单!
“而且,爷让灵绝挖的那口池子,找了玉泊寒石和宁泉,为的就是让凌茵茵避暑。”寒武又丢出一颗深水炸弹,幽月啊,醒醒吧。
片刻之后,幽月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双眸已然变得通红!
“凌茵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一黑衣人单膝跪地,开口说道:“回禀大人,您让我们调查的那个人类女人的身份,我们已经彻查清楚……”
“你居然去查了凌茵茵的身份?”
寒武一惊,他早就知道幽月在暗中做一些事情,动用了别馆的人手。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在私下调查凌茵茵的来历身份!
“哼!”幽月冷哼一声,“调查又如何?总不能放任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这里。寒武大哥,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爷。”
说罢,她的身形跟前来禀报的下属一起消失在了大殿门口,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