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院上课的第一天,凌茵茵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欲哭无泪。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产生这种感慨的原因,并非仅仅是因为那个跟自己一点都不对付的佘先生,更是因为她那一群可敬可爱的……同学们。
“茵茵姐姐,你的衣服好漂酿啊,我也想穿……”
听了这话,凌茵茵忍不住呵呵一笑,那也得等你这个小萝莉长大了先,最起码得把牙换齐了吧?
“茵茵姐姐,你多大了啊?”
小崽子,不知道女生的年纪是秘密吗?居然问的这么坦然?
“茵茵姐姐,我听我爹说,你一直被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这是要嫁人了才被准许出来是吗?好可怜哦……”
呸,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
看你长大以后娶媳妇我不给你闹个人仰马翻!
“茵茵姐姐……”
“……”
凌茵茵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她总算明白最初知晓自己要来礼院学习之后,墨小王爷那一脸似笑非笑、欲语还休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没错,她凌茵茵,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成年女人,一个哪怕穿越过来之后也已经成年的女人,在礼院拥有了一众毛都还没长齐的……同学。
看看看,这群小崩豆,最大的也就十岁出头,小的连话都说不大清楚。
这都是什么鬼啊他大爷的!
凌茵茵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说好的钧天书院入学都有严格要求,所有学生都是精挑细选进来的优秀学子呢?
实际上,在钧天书院里,所有的学院招收院生都有那么一套规矩。但是唯独礼院是个例外。
毕竟这是个遵循礼制法度的世界,莫国又是个礼仪极为繁冗严苛的国家。所以这些贵族名流们,会选择从小就把孩子送到钧天书院的礼院来学学礼数,打小培养。如此一来,才不至于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失了教养。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钧天书院礼院所招收的院生,通常绝大多数都是这么笑的小娃娃们。
如凌茵茵这般,老大不小才来学规矩的……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哪怕凌茵茵心胸宽广,脸皮也厚,可也觉得自己臊得慌。
这种感觉,就跟自己以读大学的年纪重新去上学前班一样……她要退学了啦!
而且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那位杀千刀的佘先生,还总是有事儿没事地对她进行言语敲打和刺激,让她一度产生了自己还不如这些奶娃娃的错觉,悲愤!
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执念支持着,让自己一定不要在佘先生面前示弱,凌茵茵想自己肯定早就半道跑路了,怎么可能咬着牙忍受这种来自于灵魂层面的“煎熬”。
不过,这礼院的院生虽然绝大多数是这种小娃娃,但也不绝对。
凌茵茵是个例外,但也不是唯一一个例外。
就比如……
“凌大小姐也在礼院学礼数啊,真巧,真巧……”
一听到这个声音,凌茵茵就忍不住一阵头大。她就是晚走这么一步,结果被人拦了个正着。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跟那群小娃娃一起出去丢沙包来的好。
这说话的家伙,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很早之前跟凌茵茵结下梁子来的慕容羁——鸡兄。
凌茵茵对这家伙的印象差到极点,因为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实在是太恶劣了。哪怕他是什么什么属国的王世子,那也不能如此那般仗势欺人吧?
若非自己当时还有点三脚猫的功夫,那恐怕还真……哦,也出不了什么事。
毕竟某个家伙可是牛逼哄哄的蛇君陛下,要是被一个凡夫俗子折辱了,那他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如今想想,自己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恐怕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一个镇上的人吧?哪还用的了自己保护?
一想到这里,凌茵茵心里就有点难受。
她想啊,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慢呢,怎么就不能像小说话本子里面写的,一晃十年,所有的记忆就都淡了呢?
“巧吗?”凌茵茵冷冷地瞥了慕容羁一眼,这家伙还跟以前一样,自我感觉良好,眼神不正又轻浮。
被凌茵茵这么一怼,慕容羁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尴尬,可转而就恢复了常态。
他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巧啊,当然巧。自打那日开课大典上与凌大小姐神交,小生就一直难忘凌大小姐你的英姿,没想到居然能有幸与你成为同窗,真乃小生之幸事……”
油腻,浮夸!
凌茵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评价如上。
开课大典神交……
经过她的同意了吗?单方面的神交那叫意淫骚扰好不好?
同窗……
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当这种同窗。跟一群小崩豆也就算了,还有这么讨厌的一个鸡兄。
慕容羁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这话唠的功力跟墨瑜谦那个家伙简直不分上下。
凌茵茵出于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一时之间也不想让慕容羁太没面子,于是就只能站在原地……神游。
至于他说的什么,那根本不重要。
其实慕容羁出现在礼院也是正常情况,他虽然是莫国属国的王世子,但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莫国人。他来礼院学习莫国最正统的规矩,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放在以往,这种别国来使在礼院的还是挺多的。只是也是赶巧,今年就只有两个——另外一个好像还耽搁在了半道上,过几天才来。
“……凌大小姐,刚刚佘院士讲的那个拱手礼,我没太听明白,你能再跟我讲一讲,演示一下,顺便给我纠正一下动作吗?”
不得不说,慕容羁是个很会自说自话的人,虽然全程凌茵茵对他爱答不理,他还是一路从毫无营养的夸赞过渡到了正常的学业话题上。
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凌茵茵不好再不回答。
毕竟她一直是个学术型的人,有问必答可是她的习惯。虽然在她看来,这种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哎,就当普世关怀一个傻子吧。
“呐,是这样的……”
凌茵茵简略地把之前佘先生讲的东西精炼了一下重点,然后再演示一遍。
“所以这个手是这么放的吗?”
慕容羁眼底闪过一丝心猿意马,抬手就要摸上凌茵茵的小手。
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