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厅里,魑魅堂的刀把子带着两个随身小弟走在大厅里。
地厅并没有向天厅和玄厅那么严格,都是可以不戴面具的,来这里的也大多是黑道上的人,黑道中人,都喜欢光明磊落,虽然听起来像是踩在灰色边缘,可是大家做起事情来,却没有那么多龌龊。
“呦,您不是斧头帮的人吗?”旁边眼尖的侍者说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第一次来?”
刀把子的性格,嫉恶如仇,不喜欢啰啰嗦嗦,说起话来总是直来直去的,所以听着是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又不好,就这样发作,只能忍下了。心理却的暗想着,我第一次来,这个人又说从来没见过我,但还是马上把我认出来,那么也就是说,这黑道中人,恐怕信息已经被他们捏在手里。果然这个地方不一般,还是小心谨慎些好,虽然自己平日里没少杀人,干的是嗜血的勾当,可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日子好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却非常艰难。想明白这一点,刀把子就不再纠结了。
旁边的小弟注意到刀把子脸上的表情变化,做出警惕状。
“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刀把子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打太极谁不会。竟然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那么你一句我一句这样说着也不错。只不过,后面那个女人是谁?刀把子的目光飘向吴氏姐妹中的某一个,由于四个人长得太像刀把子,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他和任何发出了一样的疑问,这个人不是和潇湘堂的成潇湘在一起陪在舒宇身边吗?现在怎么跑到了地厅。
但是眼看着,吴氏并没有望向自己,而是自顾自地去忙了。看来潇湘堂,是在收集情报,自己也就不再担心。但是刀把子还是非常讲义气的,想到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助,自己,一定会不遗余力,毕竟是为斧头帮做事。
“刀哥。”侍者喊着,他之所以敢这么喊,是因为江湖上都知道斧头帮内有两把刀,一把是鬼头刀,一把是刀把子,现在鬼头刀没有在这里,所以这声刀哥叫的自然就是刀把子。“听闻,斧头帮内部刚刚换了帮主。”
刀把子先生眉毛一挑,心里想,这是想要在我这里套取什么信息吗?可是,你还太嫩了些,老子又不是没在道上混过。
“好了,不在这里和你说些有的没的,花少在哪里?”刀把子显然有些不耐烦地直奔主题,想当初,刀把子和花少从小一起打架,刀把子也没少因为花少挨打,所以两个人从小就很有默契,花少一直叫刀把子大哥,也正是因为有刀把子,所以,别人才不敢欺负花少。然而时过境迁,刀把子选择了斧头帮,而花少则进入了销金窟。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这两个人却不一样,两个人,还是一样的关系好,只不过在一起从来都不谈论公事,只谈论私事。
侍者看刀把子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花少,心里有些微微颤抖,仔细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惹得这你也不高兴,不然花少那里不好交代。猛然想起刚刚花少交代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居然忘记花少请这些人去内室,心里正在暗暗后悔。
“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就带我去,不知道,我就自己找。”鬼头刀,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看着这个小弟,在这想来想去,也不作声,有些着急,更生气,所以语气也就很生硬。
听见刀把子这样说话,侍者更加害怕了。
“知,知道的。”有些微微颤动,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贵宾,您请随我来。”刀把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龙潭虎穴几乎都去过,对销金窟之所以很抵触,也不愿意来,其实也有花少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心底里面不愿意花少加入销金窟这个地方,在他的潜意识里,销金窟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发生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是那个,需要他保护,懦弱,而脆弱的生命,他无法想象,一个这样的孩子加入到这里,要经历怎样的折磨?他没有办法想象,更不敢想象,所以,当他踏进这里,看看花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花少!”侍者毕恭毕敬的说着。
门应声而开,“大哥!”花少很激动。
“花生!”刀把子喊着,可是看见花生身上穿的,那一袭骚包般的红色衣服。心里暗暗骂了你去,我操,比娘们儿还要骚。“你tmd这身上穿的是什么?这么风骚!”
“大哥,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解风情!”花生故作委屈状。
“你别在这儿跟我扯犊子,穿上这身衣服干什么?要结婚啊?”刀疤子不耐烦的说。
“我们每个厅,掌厅者都必须着红色衣服,无论男女。”花生,说着。
其实花生是刀把子,给花生取几个小名中的一个,由于叫花少显得太生疏,所以就叫花生。
“你们这个地方真是好生奇怪,规矩这么奇葩,好好的大男人,穿着一身红。”刀把子嘴上说着,心里各种鄙视和嫌弃。
“你不是特别反对这种地方了?怎么跑到这里来?大哥,如你自己最初所说的那样,这里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知道的越多就没有危险,以后,还是少涉足这里。”花生郑重其事的说着,表情十分严肃。
刀把子很少看见这样郑重其事的花生,知道这些年花生,一定过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日子,但是好在现在,已经混的风生水起。
“花生不如你和我回斧头帮,你看怎么样?”刀把子说着。
“大哥,敢情你今天来是到这里挖墙角的!”花生调侃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涩,没有再做声。里面的内情,如人饮水。
似乎听出花少声音里的苦涩,也看出他的不快,刀把子愣住了,没有再说话。
“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刀把子说道。“我用一颗续命丹来做赌注,我赌赢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赢了,这续命丹归你。”
续命丹?花少眼前一亮,“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续命丹?”
“当然,我从来不说谎。”
“好,你赌什么?”花少问。
“就赌巨鲨帮今天带了多少人来,奇数还是偶数!”刀把子看似大大咧咧的说着。
“哦?大哥,你不地道啊!有备而来!”花少拽了拽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
“尼玛,你小子现在TMD这么不正经。”鬼头刀嫌弃地看着花少。
“这叫魅惑!”花少高深莫测地笑着,拿起手里的高脚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只是神情有些苦涩。“你先猜,不管你猜什么,我都猜你的对立面。”
“好,奇数。”刀把子没有犹豫。
“那我只能猜偶数了?”花少笑着说道。来地厅,凡是有胆量和花少打赌的,不管赌什么,都要拿出足够的筹码。当然也不完全是赌,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会随着赌约出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来这里也必须付出一定代价。听起来是赌,实则是看自己的筹码够不够,规矩不能破,就算是刀把子也不能例外。
“怎么才能知道,谁赌赢了?”刀把子问。
“有时候结果并不重要。”花少说着,回头勾手叫来一个随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随从会意,恭敬地退到一旁,用遥控器打开一个大屏幕,只见巨鲨帮一行人在玄厅走着,看样子总共有9人。大屏幕没有关闭,刀把子继续观察着,忽然在屏幕上看见了舒宇和鬼头刀他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着拳头。心里有些担心。
突然间,大屏幕关掉了。
刀把子的眼睛久久没有挪下来,恢复一下心情,刀把子看向花少,却见花少微微地冲自己摇摇头,顿时心中了然。原来这一切他都知道,这是在故意让自己了解情况,原来花少还是原来的花少。
“我向来只赌三局,刚才的算是见面礼,我想你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实力。接下来你想赌什么?”花少继续说着,双手摩擦,轻轻垂头。
“客随主便。”刀把子不假思索地说。
“好一个客随主便,就赌……”停顿瞬间,从腰间拿出一把柳叶刀,朝刀把子飞过去。
刀把子一动不动,任由柳叶刀在自己耳边飞过,虽然没有伤到自己,但是自己左侧的头发,似乎掉了几根。
“不愧是我大哥,胆量还是一等一的,泰山压顶而岿然不动!”花少说道。
鬼头刀惊叹于花哨的刀法,心里暗暗想着,没有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多年还是学到了一些真本事,心里稍微有些安心。但是刚才如果自己稍微动作,可能就会致命。
“你这个比起泰山压顶还欠些火候。”刀把子说道。
“大哥,还是奇偶数?”花少说着。
“好,你先来。”刀把子说着,身子斜躺在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随手拿起一杯茶,径自品着。痞痞地神情,和花少如出一辙。
我擦,众小弟皆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自己老大花少这一身的骚包气是跟这位大哥学的啊!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本以为这两个人只是熟悉而已,现在看来却不是熟悉这么简单,就单单看两人如出一辙的骚包气质,就知道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再仔细一看,更觉得花少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段位远远在刀把子之下,所以说究竟是谁学习谁,就不得而知了。思考到这里,大家的思维,又开始想歪了,难不成,以前两位关系密切,有激情?想到这里,就是嘴角一扯,有些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的感觉。
“既然我先来,我就猜是偶数,毕竟好事成双。”花少说道。
“你确定?”刀把子问。
“当然确定。”花少回答。
“可是我肩膀上这个……”刀把子欲言又止。说着还故意将肩膀凑向花少的方向,眉毛挑着。
旁边离得最近的小弟,看见刀把子这个样子险些跌倒,心里想,我的刀哥,您老能不能正经些,想你也是我们斧头帮魑魅堂堂主,如今这表现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在外界只要一提及魑魅堂的堂主刀把子,无不闻风丧胆,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本尊,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害怕的不得了。可是如今看见他这幅德性,只觉得嘴角抽筋,说不出话来。现在这形象,简直,无言以对。众小弟头上飞过一大群乌鸦,心里似乎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心里在呐喊,刀哥形象形象啊。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在心里想想,在事实面前只能认命。
“大哥,这次你又想问什么?”花少直接主题,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不管他问什么,自己都能应对自如。
头发是用一只手拄着头,斜卧在沙发上,纠结了许久,终于幽幽开口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啊!”慵懒的猫眸凝成一条缝。
刀把子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是眨起眼来,真的很魅惑,随从的两位小弟从来没有见过刀把子这么魅惑的一面,对,没错,是魅惑,以前只觉得自家堂主是硬汉,现在全都崩塌。
以前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刀把子,现在看来这个和硬汉相符的名字却是完全和这个人的长相不符,那厚厚的墨镜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张妖媚的脸。大家的思绪飘向远处,却被刀把子的话打断。
“为什么不和我走?”刀把子问。
花少转着眼睛,不时地瞄向旁边的人,没有急着开口。
可是这一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刀把子却是懂得的,看来他身边也不太平。在这里需要顾虑的事情真的太多。
“我在这里挺好的,咱俩不适合在一起互相连累。”花少露出和刀把子一样的表情。
卧槽,信息量好大,说他俩之间没事儿,绝对没有人相信。现在绝逼是一出苦情戏,“你为什么不和我走?”“我不想连累你……”云云。众小弟脑补中。
“我看大哥,你坐过来,咱俩叙叙旧吧!打赌多无聊。”花少开口。
“却之不恭。”
底下的人懵逼一片。纷纷在想是不是在这里碍事儿,花少手下的人则想,若不是有任务在身,自己绝对要出去,远离这个基情四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