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这时才看到跪在地上的掉眼泪的薛姨娘,怒从中来,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薛姨娘的脸上,正在掉眼泪的薛姨娘,缓缓地抬起了头,盯着孟夫人,满眼的仇恨都要在眼睛里沉不下了。
孟夫人被她盯的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
“看什么看,你的女儿和你一样下贱、狠毒、若不是你的女儿我的妍儿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
“你们只怪月儿心狠,没能帮上孟婉妍,反而害了她。那你们有没有人为她想过,哪怕一点点,一直以来老爷您都对我们娘俩都不闻不问,月儿从小到大没有得过一丝您给的温暖,你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妾婢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倘若不是老太太,我早被赶出了镇国公府了,只希望您看在月儿是你亲生骨肉得分上,对她好点。可老爷您又是怎么做的?”
“姐姐和你为了大小姐的在宫中有个照应就把月儿送进了太子府,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是否愿意进宫,为了大小姐的幸福就要牺牲我们月儿的幸福,可月儿这么做还是没有得到老爷您的重视。这么多年以来,你们何曾问过她在宫里过的怎样?你们一直关心的是大小姐。如今,大小姐也去世了,还拥有了数不尽的殊荣,可我的月儿却是要被秘密处死的呀。”薛姨娘眼泪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滚下来。
“老爷,你可有曾想过你还有一个女儿叫孟婉月,她就要命不久矣了。虽说她陷害姐姐实为是大逆不道。但这难道和你们就没有一丝关系吗?”
薛姨娘一直以来都属于唯唯诺诺型,在镇国公府一直不争不抢,今天这一番话恐怕是她说的最多的了,也是第一次敢和老爷、夫人叫板的一次。她知道,月儿会有今天这样,和她这个做姨娘也有很大的干系,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忍气吞声,在这个连下人都见人下菜的镇国公府,她受了多少冷眼与委屈。也正是因为月儿看到自己所承受的委屈,才会这样一直争,一直抢,是我让她怕了不争不抢的后果。都是我的错,我的儿,我对不起你啊。
孟夫人听到她的话,一点都不为所动。
“不要再为你和你女儿的歹毒找借口了,孟婉月之所以这么歹毒,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责任,因为你,所以你的女儿才有样学样,如今你还有脸指责老爷,孟婉月有今天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孟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孟老爷听薛姨娘这样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孟老爷也在思考着自己的行为。孟婉月有今天,确实和自己有着拖不了的干系。一直以来因为不喜欢这个妾室,所以对于妾侍所生的孩子也就少了几分关注与疼爱。对于她们遭遇的、承受的,都一直不闻不问。月儿这次被送进宫,也是为了帮衬妍儿,谁也没有替月儿想过,想必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都是在伤害着月儿。
“你说的对,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亏欠你们的太多了。”孟老爷面如死灰的说道。如今要同时失去两个女儿,论谁都无法承受。
“老爷,你道什么歉啊,这都是她们咎由自取的。”孟夫人边擦眼泪边看着老爷说道!
“夫人,你怎么越发的过分了,你觉得还不够乱吗?”孟老爷神色一沉道。孟夫人听着老爷语气里的不快,也就不再敢多说什么。
“你也起来吧,事已至此,我们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只盼着春儿能快点长大,能尽快将我们孟家扛起来。”孟老爷是真的累了。只希望儿子孟云春能将这个家撑起来,虽说镇国公府深得当今皇上的偏爱,在当今也是地位显赫,但他深知花无百日红,况且如今同时痛失两个女儿,自己真真儿是感觉体力不支了。
薛姨娘听闻老爷让自己起来,也就不再扭捏,又因伤心过度,只是上了年纪的人久跪后起身有些费劲,好在身边的妈妈看着将要摔倒的她赶上前一步将薛姨娘扶了起来。
“都各自回房吧。”孟老爷双眉毛紧皱,看的出孟老爷是真的累了。
眼看着太子妃的出殡期,距离小七出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每日守在太子妃的衣棺旁,除了每日吃饭时会要芍药接替会,其余时候都是小七一个人守在太在妃衣棺前烧纸、上香。回想起从伺候太子妃到如今太子妃殁,这些年发生的事仿佛就在昨日。
从自己刚进太子府开始,就备受欺凌,在这个太子府里,连地位显赫的太子妃都一路受尽委屈与凌辱,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呢。但承蒙太子妃的厚爱,使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在太子妃身边做事,虽说没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让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仅有的温暖。太子妃为正宫娘娘,自己身份卑微,断不敢奢望和太子妃姊妹相称,但太子妃一直以来都是将自己当妹妹相看的。就连自己不经意间提起过,等有朝一日,想出宫之事,她都记得。在即将油尽灯枯之时还不忘给太子提出来。
自小因家里过于贫穷,自己又女孩子家家的,少不更事的时候就被送进了宫,从此再与宫外的父母无联系。这么多年来,看尽了宫里的你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活着出宫,然后找个平常人家嫁了,相夫教子。自被指派给太子妃后,与太子妃每日朝夕相处,想出宫的心思也就淡忘了。在哪活着都是活着,有太子妃得怜惜与照顾,使她终于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温暖。她再无其他所求,只想一直待在太子妃身边,伺候她,身为小宫女的她已经满足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终究还是没能伺候终老,如今她能为太子妃做的就是首在这里,尽自己最后一片心意。只希望下一次投胎,太子妃不要再这么痛苦了,找一个真正疼惜自己的人。想着这些的小七,此时已经泣不成声。而今的自己能为太子妃做的也就是这些,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不枉太子妃对自己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