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您想去那里玩儿？天不早了。”
“有个门好看，我要去。哼！”
季芷姿‘任性’了。
这样，更像一个无忧无愁、并不懂事的十二岁小姑娘。这也是季夫人愿意看到的庶女！她身为正室，绝不会乐意让庶女压住嫡女的光芒。
果然没多久，季芷姿‘堵’到了下朝回家的季常，他知道小女儿今日回府，偏生朝廷多了些事。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那嘴甜可爱的丫头可还认得自己？
“七姑娘，快请安，老爷回来了。”
刘妈远远的看见季尚书，季尚书看上去并不老，也就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呢。且，身形修长，俊美如斯。穿着官袍一路走来，颇有威严。
“爹，你认识我吧？祖母都认识，我是季府的七姑娘。”
季芷姿心下腹诽，女儿都丢这么多年了，才派人去接？真不知道是怎么当父亲的。不由得，她想起大梁国的镇国公来。那是个好父亲！
“小七吗？”
季常看着不远处提着裙摆朝自己跑来，笑得一脸甜美的小女孩。眉眼处，能看出崔姨娘的影子。崔姨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爹，我是小七。”
季芷姿跑到季常面前，脸红的行了福身礼，动作有些僵硬。不过，她望着季常，这人长得有些高。
“你是为父的小七。乖！”
季常见小女孩踮起脚尖，不由干脆蹲下来。这孩子不是十二岁了？怎么没同年出生的八姑娘、九姑娘高。矮了一个头。
怕是吃了不少苦！
在小乡村长大，怎么会没吃苦？
季常抱住了季芷姿，季芷姿轻轻挣扎，没挣扎开。她有些尴尬！除了大梁国太子景轩和镇国公，可再没男人抱过自己的。但要当堂堂正正的季芷姿，她得习惯季常是爹。一个做爹的抱抱女儿，很正常。
“爹，你好奇怪，都没胡子。焦大管家有，一大把的。”
季芷姿打趣道。
季常松开了季芷姿，只觉得她那双剪水双瞳中映着自己的影子，心中生出暖意来。女儿十二岁，不小了。这个年纪，大户人家都开始相看夫婿。
“爹，我们回祖母那里吃饭吧。”
“好。你怎么一个人在乱跑？”
两父女同行。
“姐妹们要上闺学，我还没上呢。”
“倒也是。”
“爹，我把养父母带京城来了。养母在祖母那里，祖母叫我出来玩。他们能不能留在京城陪我？”
“让为父考虑一下，先去用膳。”
“嗯。”
季芷姿拼命忍住想甩开季常手掌的冲动。这是父亲，父亲，父亲。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过，父女两携手同入瑞福院，看得一众下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爹，他们表情像见鬼一样。呵呵！”
季芷姿一派‘天真’。其实她心里腹诽着，一群会见风使舵的下人。
“哼，还不去做事？”
“是，老爷。”
“哇，他们像老鼠见了猫。”
“小七，不要乱比喻。”
季常叹道。
“好。”
这夜，季芷姿在瑞福院用了晚膳，因季常也在的缘故，她的住处被季夫人落实的很‘快’。是个小二进的院子，看上去同季府其它姑娘们的住处差不离，前院住着婆子、仆妇，后院住着小主子和近身丫鬟、管事妈妈。
冬青院的管事妈妈就是刘妈，大丫鬟小环、小乐，下面还有四个小丫鬟，两个仆妇、两个婆子。这个院子在季常及夫人住的逸院后方，隔着一个漂亮的荷花池。
“小七，你长大了，要自己住知道吗？若下人不好，衣食住行有了短缺，都要快快的告诉你母亲。府中，是你母亲掌管中馈。”
季老夫人摸着孙女的头，笑道。
“是，我知道了，祖母。祖母，我可以常来找您玩的吧？姐妹们都上闺学了，我一个人不好玩儿。我只认了一部分字，别的都不会。”
季芷姿自曝其‘短’。
“好孩子，你随时来找祖母玩儿。不过，女儿家上闺学顶顶要紧。目前，你功课跟不上，那就让女夫子单独补课。暂时辛苦些，以后就好了。你大姐、三姐都是我们天灵国有名的才女。”
季老夫人话中有话，颇有指点之意，她就知道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
“嗯，我会努力学的。做不做才女不要紧，我要学很多东西。可以的吧？母亲？”
季芷姿欢快的应了，她看向季夫人。
“当然可以。等你收拾好了，明日就去上闺学。既然底子弱，那就每日多上两个时辰的课。我会叮嘱女夫子的，习字、作画、诗书、礼乐样样都不可或缺。老爷，你看这样补课可好？”
季夫人与季常说话，从表面上看，真是个大方的嫡母。
“要学这么多？”
季常奇道。
“自然！府上姑娘们都是如此。小七若不学，怎么跟姐妹们玩在一起？还有女工，更不能少。”
季夫人笑得一派温和。
季芷姿却打个冷颤。
季常、季老夫人都没反对，既然大家都学，没有道理让小七不去？那就去吧，学会了是好事。而季芷姿暗中叹息，看来今后在季府的日子会不太妙的。
这不，用了晚膳，季常夫妻带着季芷姿离开瑞福院。此时，季芷姿才知不是特定日子，季常夫妻、季二老爷夫妻、季三老爷夫妻和孩子们都是各回院中吃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月例，包括月银、例菜、衣物、用品等，一应俱全。
“小七，你自己去冬青院可行？我与老爷有事要谈。”
季夫人不冷不热的说。
“好，我自己去，女儿告退。”
季芷姿朝着季常夫妻行了礼，在分配给她的下人的簇拥下去了季府的冬青院。等到了冬青院，她才发现地方是不算小，但屋子显得灰败，杂草丛生。
“七姑娘，进吧？”
刘妈叹道。
到底是庶女不是？
季芷姿只得提着裙摆踏进冬青院，好在后院上房熏了香，也烧了炭炉。屋内是温暖的，家具都是一水儿的上了红漆的酸枝木打造，桌椅床榻，架子锦帐，金银器皿，各类摆设，布置还是很女儿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