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以后你掌管钱财,小乐掌管膳食,刘妈掌管库房。不是还有个荀妈,她管出行。小丫鬟和仆妇归你们管,两个婆子轮流值夜,守院门。”
“是,七姑娘。”
冬青院的下人们都露出笑容,不管怎么说,七姑娘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可比二房、三房的姑娘金贵不少。而且,七姑娘挺有本事的,这么快就让夫人心腹出面,将破败的院子焕然一新。
“得了母亲照拂,你们都要机灵点,有些话不要乱传。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大房的人。”
“是。”
季芷姿很满意整个小院下人的识相。尽管,她这样吩咐无疑是替季夫人掩盖了虐待庶女的丑事。但,她觉得过得去就行了。
那家的正室夫人会喜欢庶出的子女?
“七姑娘,您不去向夫人致谢。”
刘妈奇道。
“不必!这个时辰过去,会惹人厌的!爹应该下朝回来了。”
季芷姿莞尔一笑。
一连三个月,季芷姿都因为‘底子’太薄在新来的启蒙女夫子的教导下,认字、练字,再学画画。至于琴技?她从前擅长的是筝,既不曾忘记,也不忍舍弃,只得找由头‘新学’。
季常夫妻都没怀疑什么?毕竟,府中的姑娘们都是这么过的。只是,季夫人又给季芷姿加了学礼仪和学女工的功课,真有点惨。
现在,季芷姿的生活是这样的:天未亮到季夫人院中请安,又陪着季夫人和满府姑娘们去给季老夫人请安。用了早膳,各自上闺学。
而闺学功课中,季芷姿上午练字和画画,下午学礼仪和女工,晚上学琴。整个一‘备战高考’的惨像。对于女儿和侄女的教养,季常和两个兄弟都是不管的,全凭家中的正室和老夫人做主。
他们只对季府的小公子们偶尔管教一下!
今日,季芷姿就在学礼仪。她被迫顶着一个装满水的碗在头上,双手各提一些书,走要走得娴雅轻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被严厉教导。
练了大半日,季芷姿忍不住叫苦。
然,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坚持!
午后,特意来冬青院看女儿的季常站在远处,身旁陪着季夫人。
“夫人,小七白日上课,夜间也上课,会不会太累?她才十二岁,长身子骨的时候。”
季常今日沐休,故而在家。
“老爷,你也会说小七都十二了。这个年纪,真不小了。她底子那么薄,不多辛苦点怎么能行?我们府中的姑娘,哪一个不是从小开始学的。”
季夫人笑道。
季常点点头,好像也是。女子十五及笄,对小七来说真没多少时间了。他季常的女儿,如何能被人小看?何况,他看小七也是很聪明的。
“啊。”
季芷姿从练习的长凳上踩滑,差点跌倒,好在长凳两侧的小环抢先扶着了。她一头是汗!用得着如此练习走路吗?她又不是小孩。
气喘吁吁的!
“小七,你还好吧?怎么不小心点。”
季常疾步走过去,一脸关心。他对这个从小走失吃了许多苦的女儿,心中歉疚较多,故而也宽容多了。他向来是个严父!
“爹,你和母亲来看我?原来学走路很累。”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季芷姿看向季常,小嘴微微一噘,颇有撒娇的意思。
“夫人,就让小七休息一下,到底是个孩子。”
季常看着小女儿,心软了。
“好吧。”
季夫人笑容不减。
季芷姿累得都懒得去分析季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毕竟她累的不行了。而且,她作为大梁国太子妃,难道还有什么礼仪没学好?不过是故意折腾她罢了。
“你这孩子?现在辛苦,为的是将来。你都大了,要懂事知道吗?夫人,这届玉清公主办的赏花宴府中得了几张请帖?”
季常忽然想起来。
“六张请帖,嫡出的大姑娘、三姑娘、六姑娘、五姑娘、十一姑娘都得去,多的那张是大姑娘给二姑娘要的,毕竟她今年十四了。”
季夫人答道。
季常的意思她听懂了,想给季芷姿一张请帖?那怎么可能?去赏花宴的名单,她早定好了,姑娘们的衣物、首饰都做好的。
“十一丫头才多大?今后,她赴宴的机会多得是。这次,让给小七。小七都十二岁了,应该去见见世面,多认识一些人。”
季常与夫人商量。
“老爷,十一丫头毕竟是嫡出。”
“我跟三弟说了便是。你多给小七置办些衣物首饰,看看她都戴什么?我季常的女儿,穿着这般寡淡?小七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你做母亲的,多叫厨房熬补汤给她。”
“老爷?”
“就这么定了。”
季常做了一品大员多年,早习惯在家中说一不二,何况,他不乐意见到小七因庶出的身份被人苛待或是寻个理由雪藏。
他的小七长得很美!
“小七,你再休息下,今夜就不练了。不过,功课不要放松,你也听见了,要去参加赏花宴。不要给爹丢脸知道吗?”
“嗯,我会好好学的。谢谢爹,谢谢母亲!”
季芷姿机灵着呢,尽管这具身体的生父如此蛮横的挤掉了府中十一姑娘去参见这届赏花宴的机会,但到底是为了她的。
季常也是个好父亲吧?!
季常夫妻离开了冬青院。
季芷姿得以‘名正言顺’的偷懒。有了季常的话,那些下人谁还敢逼着她再‘学’走路?她乐得回屋子有个愉快的午休。
傍晚,季芷姿挤掉三房嫡出的十一姑娘去参加玉清公主举办的这届赏花宴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小小的不过七岁的十一姑娘带了一群下人来冬青院质问。
“你这村姑,凭什么去参加赏花宴?你什么都不懂。”
“村姑骂谁?”
“骂你。”
小小的有些张扬跋扈的十一姑娘被不厚道的季芷姿给坑了。一旁,有聪明的下人回过味来,忍不住发笑。
“你?”
十一姑娘举起小肉掌,被季芷姿用力捏住。
“十一妹,一笔写不出个季字的。何况你这般年幼,将来赴宴机会多不胜数。何必为了此事,非要与我闹不愉快?是爹让我去的。”
季芷姿冷笑一声,她并不喜欢张扬跋扈的孩子。这样熊孩子,只会让她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