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终于觉得开办女医署是多么正确的事。尤其是将学得最好的三名宁王府的婢女征调到上了白芙身的红衣女鬼身边,看她们照顾的样子,的确是有模有样。
时间过得极快,正到了季芷姿生产的时候。
她才知道究竟有多痛?可惜,她不能给自己做手术。要人命的啊!
太子在院中守了一整夜,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还是不顾阻拦,冲进了产房。
上了白芙身的红衣女鬼痛得脸色苍白,嘴唇都咬破了。三个稳婆和大群宫女在房内,端出去一盆一盆血水。
“怎么样?”
“好痛!”
季芷姿被一个老嬷嬷喂了两碗溏心鸡蛋,身体又生出一点力气,又接着生。
“怎么会如此?”
“所以跟你说必须要办女医署的嘛。啊!好痛。”
季芷姿惨叫一声,不由咬在太子手背。太子也痛,不过他看着不敢摘下面具的她,真希望能多替她分担一些。难怪,她先前那样害怕!
“别怕,我在的。我陪着你!”
太子任凭上了白芙身的红衣女鬼咬着自己,他半抱着她,握紧她的手。稳婆和宫女们更是胆战心惊!终于,当新一轮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让众人充满欢喜。
生了,生了!
“恭喜太子殿下,是个男孩儿。恭喜白良娣!”
稳婆们喜笑颜开!
这可是大梁国真正的皇长孙殿下。
“赏,重赏。何錞,立刻去宫中报喜。叶栖风,做你该做的,快!”
“微臣遵命。”
叶栖风与何錞都被太子派走,此刻领着侍卫在院中守护的是慕容白与章亮。
太子的手被很快包扎好。
季芷姿生产后,晕了过去。太子一边抱着儿子,一边让院中等候的太医进来诊脉。还好,只因乏力晕过去,没有大碍。
“殿下,您还是出去吧,产房乱着呢。白良娣不好挪动,只好在此坐月子。”
一位稳婆大着胆子说。
这一位在此,她们都出大气都不敢。
“少废话,我就在此。赶紧收拾!”
“呃?是!”
太子陪上了白芙身的红衣女鬼坐月子,一月后,一起搬回主院寝殿。这时,季芷姿更不敢揭开面具,只能以不小心抓伤脸为由,一直戴着。
不知为何,白天她也是自己模样,变不回白芙。若被传出去,不知该有多惊悚?不过,有了一个月的磨合,季芷姿带儿子越发顺手。
生了儿子,季芷姿心中十分开心,她看着小小的还没有筷子长的小东西,胖乎乎的,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吐着小泡泡。可爱极了!
太子景轩十分高兴!
对此,另一件事提上议程,那就是给皇长孙记名,入大梁皇室族谱。在太子联合了一群有分量的大臣连表上书下,又有皇后与几位大世家出身的嫔妃在旁相劝,大梁皇帝终于同意将此子记在过世的太子妃孟婉妍名下,以作嫡子。
这是大梁皇室尊贵的嫡长孙,母以子贵。
听到消息的时候,季芷姿幽幽叹息,她此刻在白芙身上,但却也明白太子景轩一直来的努力。他是真的想补偿曾经的孟婉妍。
孟婉妍就是季芷姿!
季芷姿抱着儿子,心中有一块地方被温暖的厉害。可惜,怎么就偏在她死了以后呢。她不知道自己能在白芙身上待多久?
白马寺主持了缘大师警告过了。
“白芙,若我走了之后,你会善待这个孩子吧,他从你肚子中出来,也算你的儿子。大梁皇室会记得你是他的生母,一生尊贵。”
这不,季芷姿喃喃自语。当夜太子回来,整个人都像荣光换发。季芷姿靠着他,手中抱着儿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尽享天伦。
太子赶走了下人。
“妍儿,我们总算将此事办成了。今后,谁也不能废了你。即便是父皇,也不行!悠悠众口,天下百姓都盯着呢。是吧?”
“嗯。太子,我觉得有点对不住白芙。了缘大师说,我上了她的身,会折损她的寿。太医也禀告过了,白芙生产大出血,怕是不能再有孕。这是我的儿子,也是她的!你给她请封侧妃吧。”
季芷姿建议道。
她真心觉得对不住白芙。
太子想了想,点头同意。再请封一个侧妃,没问题。毕竟在名义上,大梁皇室的嫡长孙出之太子良娣白芙。不过,皇长孙成了嫡子后,皇长孙的外家是孟婉妍娘家——镇国公府。
十日后,晋升太子良娣白芙为侧妃,太子奉仪沈碧为良媛的圣旨下达了。太子府热热闹闹开了中门,摆香案,迎圣旨。还有一道由太子、白侧妃带嫡皇长孙祭天的旨意,也下达了。
太子府大摆宴席,连开三日。不久,皇长孙祭天后,以大名景昊入族谱,为过世太子妃孟婉妍之记名嫡子,生母白氏。子以母贵,昭告天下!
镇国公府同样大肆庆贺。
镇国公继室夫人为了讨好丈夫,送了不知多少的好东西到太子府,钱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镇国公本人很是满面春风。
皇长孙的降生,为整个大梁皇室带来了一丝曙光。
后继有人!
各王府宗室纷纷登门道贺。为此,太子只得带上了白芙身的红衣女鬼回太子府。好在,白芙身份变成侧妃,又添了儿子,故搬了新住处。
新的芙苑牌匾挂在邻近思苑的一个三进院落的大门上房,这里风格明媚,花草葱茏。名义上是白侧妃携皇长孙入住不是?
白芙添子升了位份,依然是太子府后院新贵,每日收各种贺礼收到手软,尽管绝大部分都是给皇长孙的。小小的景昊还什么都不懂呢。
不仅是白芙,沈碧有了泰安郡主,整个人也是不一样的,虽不像白芙搬了住处,但住的地方也花了不少银子整修,看上去齐整漂亮的紧。
原白芙住处,真将墙推了,改作蓉园!
季芷姿是有子万事足,整日抱着儿子不撒手,她从早到晚戴面具,不知何时起了谣传说其已经毁容。太子听了,无奈一笑。
他要如何给她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