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将茶杯重重一摔,茶水倒了一地。机灵的丫鬟们立刻抢着收拾,又新端来一杯。大姑娘和三姑娘动作娴雅的饮茶,就六姑娘爱吃点心。
“娘,你不若相隔办法弄张邀请帖给七丫头。”
季大姑娘开口。
“给她弄一张?她想得美。”
季夫人不乐意。
“娘,赛马会复杂着,出事的人每年都不少。马儿又不像人,不听话的时候多。您说是不是?”
季大姑娘笑得明媚。三姑娘抿唇不语。六姑娘没听懂似的,一会儿看看姐姐,一会儿又看看娘亲。她只看见大姐与娘亲对视而笑,且都轻轻点头。
如此,第二天起,季夫人还真派了心腹去外边给季芷姿弄赛马会的邀请帖了。季常等人均一无所知。季常一如既往的忙着上朝,忙着户部的公务。
季芷姿也忙着上闺学,为了怕自己露馅儿,她必须得做出个非常努力的模样来。这样,她那些‘能力’展现人前的时候,别人就会说一句‘勤奋刻苦’,而非起了疑心。季府姑娘们都在忙,忙着挑选即将出门的衣衫、配饰等等。
终于,到了赛马会这天。
天刚亮,季芷姿就随季老夫人出门了,她们先行一步。这是头夜,季芷姿磨了一个时辰才有的结果,她想趁机去趟西大街看一看王猎户夫妻。
季老夫人想了想,才同意了。
祖孙两人探望王猎户夫妻后,直接去青城寺。府中庶女由季二夫人、季三夫人带着,迟些出发。嫡女由季夫人领着,另去看赛马会。
季常不会同府中女眷前往,将会与皇帝一同到的,皇子、公主们也在御前随着。
“娘,那个丫头竟会提前出门?”
此时,季大姑娘与季夫人有些发愁,她们的确花了不少力气弄到给季芷姿的赛马会邀请帖。人却先去了青城寺!叫季芷姿回来?偏又有老夫人在。
“难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老夫人精明的很!这张帖子都弄来了,总不好浪费。卖二房一个人情,我派人给你二婶送去。”
季夫人叹道。
“不,我拿去给二妹。娘,大房的人还是要团结的。二妹都十四了!您养大了她,总该有点回报才是。”
季大姑娘莞尔一笑,拿了邀请帖而去。此时,府中庶女除了季芷姿随老夫人先出门外,都在呢。即便要卖人情,那也该紧着大房的人。
季夫人对大女儿的主意没有异议,任凭她做主了。
不久,收到邀请帖的季二姑娘,吃惊的很。不过,她对前来送请帖的季大姑娘毕恭毕敬,小心翼翼。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令季大姑娘极其不顺眼。
“大姐,真是太谢谢你了。只有你最想着我!上次,我能去赏花宴也是。”
季二姑娘道谢的声音格外诚恳。
“行了,姐妹一场,无需多言。你抓紧时间,好好打扮。”
“是。”
季二姑娘微微弯腰,目送季大姑娘离开。
“二姑娘,夫人和大姑娘对您还不错呢。”
季二姑娘的乳娘奇道。
“什么不错?应该是七妹走得早,有祖母在她们不敢叫七妹回来,改了给我的。”
季二姑娘收起小心翼翼的模样,目光冰寒。
“二姑娘,不管这么多了?能去看赛马会是好事。”
“或许吧。”
季二姑娘随意的将邀请帖放在桌上,她今日原本准备出门上香,换了新的衣裙。此刻,不过是叫人拿了几支别致的珠钗来戴。
并不费事!
“二姑娘,您打扮的太素净了。”
“无妨。”
季二姑娘自有分寸。
这不,她反倒成了唯一一个去看赛马会的季府庶女。的确,也招了些妒忌。
当日,在赛马会现场看到季二姑娘同来的季常,非常意外。他还特意多看了看,怎么二丫头都能来,小七呢?他疑惑的看向季夫人。
“二丫头年纪大了,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几个小的倒不打紧。大丫头爱护妹妹呢,好不容易才弄来一张帖子。”
季夫人叹道。
“真不能再弄一张?小七年纪是小,到底是我的女儿,大家都来,撇下她一个。岂不难过?本来,我以为二丫头会陪着她的。”
季常皱眉。
这句话,成功的让季夫人黑了脸。
季大姑娘几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爹,我性子喜静,一向爱在家做女红的。不若,您派人去接七妹吧。她喜欢热闹!”
季二姑娘恭恭敬敬的将邀请帖举着。
季常脸色一红,没接。
“老爷,赛马会年年举办,又不是只有这一届?二丫头明年及笄,来玩的时间不多。七丫头小,以后机会多得是。你说呢?”
季夫人一副摆道理的模样。
季常被噎了。
“原来季大人在烦劳邀请帖的事?包在本皇子身上好了。冷月,持本皇子的邀请帖接季七姑娘过来。”
就在此时,早来了的天灵国四皇子说道。
他早发现季府女眷,没看见小七。
当时,听见有赛马会,那个小丫头眼中发光,显然是喜欢的。他亲眼见到,才会邀了她?也是,他疏忽了,忘记皇后送的邀请帖只会给诰命夫人和嫡女。
此时,季芷姿正在青城寺陪着季老夫人上香,抽签。季老夫人求的平平安安。这不,她身后一群长得不错的小姑娘,一字排开,令人看起来格外动人。
“老夫人,老爷派了焦大管家过来,说要接七姑娘去赛马会,四皇子身边侍卫长冷月也来了!”
一名看起来像管事的妇人进了殿禀报。
“四皇子的人?”
“对!听说是四皇子提议的,并当即派来了冷月侍卫长,老爷不好反对。而且,二姑娘因为得了一张邀请帖,也已进了赛马会现场。”
这个女管事是季老夫人身边的陪嫁之一,被称为管妈。
“既然是四皇子的意思,那小七就去吧。小七,你去了不可淘气,要听你母亲和姐姐们的话。有你爹在,万事跟他说说。”
“啊?祖母,我可以不去的。”
“不行!人都来接你了,大大方方的去。你爹是户部尚书,不许坠了我们季府的脸。听话!”
季老夫人笑道。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