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姿本来在关注，但见那两人突然转了方向不过来了，更觉奇怪。不过，她再打量了一下季芷晴的神色。季芷晴神色自若的饮茶，根本是无视。
校场是何等地方？寻常时刻，外人是不能进的。但今日比武为的是选郡马，才会允许京中贵族女眷前来观战。但，女眷与男宾是分开坐的，以示区别。
比武的时间只有一日。
故，今日连开五个擂台。先是两两对决，胜者入半决赛，败者淘汰。再由胜出的五人抽签，决出冠亚季军。本来，夺冠的那人就该是郡马了。但季常求得皇上同意，可让爱女亲自在冠亚季军中挑出一人做夫婿。
“六姐，你怎么闭目养神啊？不多看看吗？比武都开始了。”
这会子，说话的是三房季五姑娘季之妍。
她刻意靠近季芷晴坐的。
“你好好看吧，无须多言。小七，你别东张西望了，也好好看看。”
“啊？我……知道了。”
季芷姿有些惊讶。
季夫人双眼不离擂台，倒是最担心的一个。季老夫人年纪大了，精神略有不济。季二夫人、季三夫人也很关注擂台上的优秀少年郎，季芷晴只会挑一个。剩下的，她们总能打打主意吧。
不都是季家的人？
这回，倒是沾了季芷晴的光。
从太阳初升到正午，又从正午到日落，比武擂台上的决赛终于结束。季峰拿着最后胜出的前三名名单，来到季芷晴面前。
“二哥？”
“六妹：冠军是穆琛，亚军东方白，季军蒋仲。这是画像，你再好好看看……”
季峰将名单和画像放在季芷晴面前。
季芷晴却将之推开。
“六丫头？”
季老夫人带着一丝询问，季夫人、季芷姿等都看着。
“既然让我挑，我要见真人。”
“六妹，不要任性。”
季峰劝道。
“哼！”
“呵呵！无妨，就让泾阳郡主见见真人吧，到底是终身大事。三哥，你觉得呢？”
这会子出现在季府女眷面前的四皇子，他身旁还有三皇子、季常、王源。
“理所应当。来人，去请穆琛、蒋仲、东方白三位公子过来。”
“是，三皇子。”
季老夫人和季夫人对视苦笑一声，好在季府姑娘们出来都是戴了面纱的。
不久，季芷晴果真见到三个候选人。
这三人都很不凡！
“六妹，可以开始了吧？”
季峰轻叹。
“嗯。其实，只有一句话想说：小女子不是个大度的人，只希望未来夫君以诚相待，终生不纳妾，不娶平妻，不要通房。不知三位谁能做到？以何做保？”
季芷晴的目光在穆琛、蒋仲、东方白三人之间扫过。这三人皆沉默了片刻。
“六丫头？”
季夫人握住爱女的手，打了个眼色。这种事情，哪有当众说的。这世上的男子哪有不……只要能做到宠妾灭妻就很好了。
做正室还是要‘大方得体’的。
“难道你们都做不到？既如此，今日比武就当……”
“泾阳郡主，是否没有子嗣的情况下，你的条件也不会变。”
蒋仲笑了出来。
“对！”
季芷晴答道。
“那请恕我无礼了，只好退出。”
蒋仲又道。
“嗯，你的坦诚我很欣赏。不过，你被淘汰了。这样很好，就剩两个候选人了。穆琛公子，东方公子？你们呢。做不做得到？”
季芷晴越过穆琛，将目光停留在东方白身上。她嘴角似笑非笑，既像询问，又像讽刺。季夫人十分着急，两位在场的皇子也眉头一皱。
女子不都该大方贤淑？
争风吃醋在家中就算了，怎么能提出来？还是这么苛刻的条件。该不会是故意为之，不想选郡马？三皇子、四皇子都想到一处去了，皆看向季常。
“我亦可答应你除非年过四十未有子嗣……”
“我做得到！好的很。两位皇子殿下，季大人，王大人，请为我作证：我东方白当众发誓，若娶得泾阳郡主为妻，当一生爱重、呵护，不离不弃，不纳妾，不娶平妻，也不要通房。若违此誓，叫我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东方白抽出手中长剑，割伤左手掌心，这是以血盟誓！当然，他打断了穆琛的话。
“你？”
“东方白，你不担心子嗣问题？当众发誓，将来是无法反悔的哦。毕竟，你可是当着两位皇子殿下和我爹的面说的。”
季芷晴笑道。
“君子一诺，永不反悔！子嗣？若你我夫妻二人真的没有，又何妨？人生匆匆几十年罢了。不知郡主可敢与我生同衾死同穴？”
东方白嘴角轻轻挽起一个弧度，他不知自己是否是错觉，但貌似出身于季府的泾阳郡主，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更长一些的。
“我这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若你反悔了，也不必等到什么万箭穿心，尸骨无存？我可亲手杀了你，再拿命来殉。”
季芷晴看着东方白流血不止的手，走了过去，用手帕替他包扎。
“郡主，你选了东方白？”
礼部尚书王源问道。
“对啊！他不是打仗的？打仗的将军是粗人，难免弄得血淋淋的，比较难看。爹，我愿嫁东方白。”
季芷晴摘下面纱莞尔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蒋仲看得呆了。
穆琛露出一股失望，也有些懊悔。也是，不过是发个毒誓罢了，先取信于泾阳郡主，娶了再说。日后，难道还有人管这种夫妻间的闲事。
“真是我的福气。”
东方白也觉意外，他虽听过季府出美人，但没想到泾阳郡主这般绝色。
“六妹？”
“二哥，你祝福我吧。”
“但……”
季峰只得叹息，但他深知季芷晴的执着。他不由想起在她第一次看入选者画像时的表现，该不会那时就有了心思的吧？第一次，他有点埋怨老爹多此一举，恳求皇帝让季芷晴在擂台比武的冠亚季军三人中择夫。
今日比武冠军是穆琛啊！
“季大人，令爱的意思可是定了？”
王源用胳膊撞了撞季常。季常被自己女儿一刺激，还没回过神来。这三人中，怎么就挑了东方白？东方白是常年带兵的将军，得回怀化坐镇。怀化离京有大半月的路程！而且，武将无召不可轻易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