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莛笙考量了一夜,才算是舒展了眉头,有了些切实打算。
好容易挨到破晓时分,她换了一身男装,急急忙忙出了府门。
阿玲见着,暗道不好,跟在后头追了半天,哪里知道,那人跑的飞快,阿玲只得作罢。
到底是夫人生辰,阿玲只盼着自家小姐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三皇子府比四皇子府要豪奢几分,看起来倒是顶舒服的,想到昨儿个夜里在柳君曦那里吃的闭门羹,登时就有些愤恨。
贵为皇子,到底是有些权力的,她心里清楚的很,说到底,只是那人不愿帮衬一二罢了,还真是小气。
老管家见着这么一位俊俏的少年郎君,登时就是一阵欢喜,朝着陆莛笙笑了笑,轻声道:“小公子,您找谁?”
“找三皇子,倒是不知三皇子可得空儿么?”
“我们主子今日倒是在府上,只是平日里头不见外客、”
额。
皇室中人就是有说不出的讲究,她登时就有些急了,忙道:“我今日来找三皇子,乃是有急事的,劳烦您通禀一声,只说是陆家福星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对于自己的厚颜无耻,颇有些战栗。
可若是不这么说,指不定那柳檀溪还不知来人是谁,更不会理会一二。她这会子正是艰难时候,自然管不得许多。
老管家听了,微微颔首,忙忙进了门子。没过一会子,还是那人,探出头来,朝着陆莛笙笑了笑。
“原是我们主子的至交,请进,公子请进。”
陆莛笙朝着老管家嘻嘻一笑,一张脸子,好似云霞初现。
那老管家见着,心里啧啧出声。现如今的男儿家都生的如此白净好看,芝兰玉树一般,当真是造化。
等见着柳檀溪,她才觉着自己这是找到了救星。
“三殿下,救命。”
额。
柳檀溪看着陆莛笙这么可怜兮兮一张脸,不禁有些好笑。
能难倒陆莛笙的事儿,看样子,还真是非同小可。
“怎么了?”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如此温柔。
跟柳君曦两相对比起来,陆莛笙这会儿对柳君曦已经是厌恶的不能再厌恶了。
“我爹爹被朝臣冤枉弹劾,皇上也误会了我爹爹了。”一说起自家爹爹的委屈,她就义愤填膺,说起来,他们陆家可算是忠心耿耿了,可是那些人倒好,半点不理会他们真心,竟是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那当朝丞相,才是真正的权倾朝野之人。偏得皇帝要拿自家爹爹正法。
“有这事儿?”柳檀溪本就不问朝政,对此事更是一无所知,这会子见着陆莛笙这么着急的样子,可见是真的了。
“自然。”陆莛笙愤懑难当,接着说道:“那瓮城之事,你心里有数,还请三殿下一定要给我家爹爹还一个公道才是,免得叫人日后笑话我们尚书府。”
“你放心。”柳檀溪朝着陆莛笙笑了笑。“稍安勿躁,你这样急匆匆地,反倒是容易坏事儿了。”
“是了是了。”她朝着那人微微颔首,一张脸子写满了感激。
她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等有朝一日,有了几分能力,必定要叫柳君曦好看。
她本就是个有报复心的人。
那柳君曦的做法,本就叫人瞧之不起。
“咱们什么时候进宫一遭才是。”陆莛笙最是护短不过,想到自家爹爹还饱受冤屈,她登时就受不住了,只想着早日让自家爹爹讨个说法才好,“最好是今日,今日乃是我家娘亲的生辰,若是能叫我爹爹全了名声,也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今日?”
看着那人那样着急的模样,柳檀溪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你跟着我一同进宫。”
这已经不是陆莛笙第一回进宫了,若非是为着自家爹爹的缘故,她是怎么都不会愿意的。
看着这宫闱森森然,她心口发闷,也不知哪里来的难受。
到底束手束脚的,宫里的规矩,向来都这么多,只能循规蹈矩,不敢造次。
柳檀溪看着陆莛笙这么一脸煎熬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莫怕,有我护着你。”
看着柳檀溪那么一脸认真的模样,陆莛笙心里稍安,等到了原辰殿,就看到在门外守着的李长英李公公。
“奴才见过三皇子,这位是?”李长英并不认得陆莛笙。
柳檀溪朝着李长英笑了笑,“这是尚书府上的小小姐,来拜见父皇的。”
李长英还觉着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怎的尚书府上的小小姐进宫面圣?他讪讪一笑,朝着柳檀溪说道:“难的很,今儿个来了数位大人,这会子都在里头议事呢,怕是不得空见小小姐。”
“劳烦李公公通禀一声。”柳檀溪依旧是不温不火,看着李长英的眼神,满是压迫。
那人心口一凉,讪讪一笑,也不敢耽搁,赶忙跑了进去。
听闻是柳檀溪来了,柳斯允自然高兴。
毕竟是很少见面的皇家父子,这柳檀溪也比不得其他皇子,都不大在宫中转悠的。
等进了门,见着里头的数位大臣,陆莛笙也不觉着畏惧,直挺挺地朝着当朝皇帝行了一礼。
“臣女陆莛笙给皇上请安。”
柳斯允是很看重这么一个福星的,这些年来,她也做了不少利用偃月国的好事儿,也算是个有宫之人。
“陆莛笙?”柳斯允笑了笑。“今日怎的进宫来了?”
“皇上,臣女乃是为着我家爹爹陈情来了。”
那些大臣大抵都是当朝丞相爷的爪牙,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
这陆莛笙的名号,他们一个个儿的也都是听说过的,最是得理不饶人,京中不少权贵,都栽到她手里了。
这会子进宫陈情,只怕是会对丞相爷不利。
“陈情?这从何说起?”柳斯允对她是难得的好脾性,也是因着这人当初的功劳缘故,“说来听听。”
“多谢皇上宽宥,皇上,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陆莛笙想了想,颇有些犹豫。“还请皇上恕臣女无罪!”
“也罢,恕你无罪,直说便是了。”柳斯允一脸慈悲、
“皇上仁慈,当初皇上派我家爹爹往瓮城走了一遭,现如今好容易才回到京都,有那么多的功劳皇上并不表彰,怎的好端端的怪罪起我家爹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