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喝一杯吧,不必客气。”
“好,好。”
陆莛苼骇笑。“姐姐,倒是不如咱们换一杯如何?”
那人面色突变。
“这是做什么?不都是一样的杯子,一样的酒水么?”
“不一样。”她摇了摇头。“姐姐那杯无毒,我这杯却是有着剧毒的,只是可惜了,妹妹活的还不够,不想死呢,所以就只能委屈姐姐了。”
一听这话,乐星辰惨无人色。看着陆莛苼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恐慌,但是她想着,指不定都是陆莛苼胡乱说出来的话,毕竟她昨儿个才跟颜笙商议好的。
“妹妹说的哪里话,怎会如此。”
“既然不是,那么姐姐就跟我换一换吧?”
那人死活不肯,陆莛苼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只想着把那杯酒水给她灌进去。正在这人鬼哭狼嚎的时候,就见着柳君曦走了进来,一脸阴沉。
乐星辰心知自己这是完了,还以为是被颜笙给摆了一道,忙道:“殿下,这东西本不是妾身的,一切都是颜笙姑娘的主意,妾身知道殿下对妹妹的好处,是以不敢做什么,是颜笙姑娘心怀嫉恨,这才驱使妾身的。”
“云影。”柳君曦哪里肯听她多说,这些事,她心知肚明。“压入离天津,非死不得出。”
“是。”
那人一听,登时就是一阵惶恐,那地方不过几天就能死了的。柳君曦这么说,分明就是要叫他死了的。
“不,不要。”
那人声音凄厉,没过一会子,渐渐停了。
陆莛苼朝着柳君曦看了一眼,嘿嘿一笑。
“你来的真是有够快的啊。”
“依着你的性子,我哪里知道会不会胡来?”他那张脸上,写满了担忧。“我对你的心思,你早该明白的。”
陆莛苼顿时就红了面皮,呆呆地站在一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小手,眉眼之间满是惶恐。她自然知道柳君曦话里的意思,只是她只是不太确定,这人向来严谨,怎么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确定?”
“自然确定。”
“要得到你的真心,实在是难,殿下,你还是莫要开我玩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我都受得住。”
这人听了,不禁有些好笑,只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有件事,我还是要问问你。”
“嗯?”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来,上头绣着小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陆莛苼双眼发直,这帕子分明就是她的。
“我的东西,怎么在你那里?”
柳君曦欢喜更甚,紧紧地抱住了陆莛苼的身子,轻声道:“你我早就见过了,你忘了?”
陆莛苼的几亿渐渐复苏,双目圆睁,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柳君曦。
“当初的那个人是你啊。”
真是想不透,当初那个热心肠的小小男儿,竟然会长成这么一个冷面冷心的男子。她一阵唏嘘,就算是这些时日她也有些生疑,但是都被自己给硬生生地切断了想法,现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当真是你。”
“自然是我,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数年前见着了颜笙,她同你生的有几分相似,加上沦落风尘,命运凄苦,是以我收留了她,给了他颜笙这个名字。”
陆莛苼听着,双眼通红。
原来有一个一直以来都在这样为她尽心尽力,这倒是叫她感动的不行。
她颇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一边,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浅笑,轻声道:“多谢你,多谢你这样真心待我。”
“我这样待你,完全是因为你很值得。”他倒是没有半点顾及,紧紧地攥住了陆莛苼的小手,“现在对我可还有什么疑问?”
陆莛苼已经说不出话来,笑道:“三哥哥一直都说,我日后会找到一个对我很好的夫君,后来嫁给了你,我原本还以为,这一辈子也不知会如何辛苦,未曾想到,你对我倒是真心真意的好。”
“这个自然。”柳君曦知晓这人心里破冰,欢喜莫名。抱住她,死死不肯松手。
陆莛苼倒也不想着叫柳君曦惩治颜笙,只是过了三日,听闻那人自尽在风渊阁,死相凄惨,后续又发现是这人一连爱四皇子府上害了数条性命,实在是死有余辜。
柳君曦给她厚葬,也算是叫她死后体面。
这四皇子府上接连出事,陆元朗实在是放不下自家妹子,又跑到四皇子府上来闹事,看着自家三哥哥那样气势汹汹的模样,陆莛苼心里一暖,赶忙跑到自家三哥哥跟前,轻声道:“三哥哥莫要错怪了好人才是,这一回乃是四郎给我做主,才惩治了那些人的。”
“四郎?”听着陆莛苼这个称呼,陆元朗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挑了挑眉。“四郎是?”
“自然就是四皇子了。”陆莛苼红了面皮,这称谓也是柳君曦强制性她叫的,一来二去倒是顺口了许多,这会子被陆元朗听到了,实在是怕羞的很。
看着自家妹子这幅样子,陆元朗顿时就明白了不少,心里欢喜。
“也好,也好,只要你过得好,三哥哥就高兴了。”
陆莛苼笑。
一晃数月,安兰芝临盆。未曾想到竟然难产,一尸两命。宫里一片哀寂,只是那人平日里头不得人心,这哀伤也不过就是表面功夫,陆莛苼心里清明,却也还是跟着柳君曦进宫参加那人葬礼。
再见柳檀溪,见那人身边跟着一个分外温婉的女子,这时候陆莛苼才知道,原来柳檀溪已经成婚,世间事,实在是迅速的很。
皇后云霓裳见着陆莛苼跟柳君曦感情这样好,走上前,朝着他们二人说道:“成亲也有一年了,若是有个孩子,岂不是锦上添花么?”
陆莛苼登时就红了面皮。
柳君曦倒是坦然,“母后放心,我们尽力。”
柳君曦这张嘴,总是这样灵光,不过就过了一月有余,陆莛苼就有了身孕,怀胎十月,产下一对双儿,生的乖巧伶俐,叫柳斯允欢天喜地。
又是一个下雪天,柳君曦歪在软榻上,忽而后头有个人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软语呢喃:“笙儿,笙儿。”
陆莛苼笑笑,并不应声,梅花满天,只是她跟柳君曦之间,却是一朵永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