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玉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之前对颜笙的怜惜之情,一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还想着将此事告知柳君曦,又念着柳君曦今日里头也不知是有多少难事等着处理,一来二去索性做罢。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陆莛苼又醒了一次,只是还未说话,又陷入了昏迷之中。这是身子十分羸弱的缘故。柳君曦看着她这样吃苦受罪,到底是心疼的很,朝着凝琮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到了这会子还未苏醒过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好么?”
“身子不好是自然的了,还是要好生养着才是。”凝琮苦笑连连,看着自家主子那样心急,也知道这人对他到底是有多重要了,虽说颜笙也十分得宠,可是说到底,柳君曦对她也不算是十分亲近,但是对陆莛苼,却是很不同的。
凝琮总算是知道了,当初为什么柳君曦为什么会让她来伺候陆莛苼了,到底是不同的。
陆莛苼做的也是十分好,待人恭亲有礼,比颜笙那样的傲慢样子,也不知是好了多少。是以这人虽然到四皇子府上也不过数日光景,就能得了许多仆婢的欢喜,说到底,这也是陆莛苼的好本事了。一般人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的。颜笙就更是不大可能了。她一向觉着自己很不一般,是以十分张狂,非寻常人等所能比拟一二。
只有在柳君曦身边的时候,才会乖巧十分。
凝琮向来不大喜欢她。
看着陆莛苼这副样子,心里又有了几分焦灼,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日后这府里,又要沉寂如水了。
只是谁想到,这里的事儿没完,紧跟着又传出陆岩继在牢中得了鼠疫。
这必定是有人谋害。柳斯允急急忙忙召见了柳君曦跟柳檀溪二人,共同商议此事。
想到陆莛苼在四皇子府上奄奄一息,偏得陆岩继又得了急症,当真是陆家一大家子的祸事都到了一处去了。着实叫人心痛的很,说起来柳君曦最担忧的还是陆莛苼。
那人性命垂危,着实叫人担心的很,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柳斯允一脸愁容。
“看样子陆岩继跟王实礼这会子是不能继续在狱中了。有人存心要杀人。”柳斯允看的十分真切,牢中数十年都从未有过鼠疫之事,偏得现如今那陆岩继甫一到了狱中,就有了如此灾祸,可见有人是存心的。
“是啊。”柳檀溪微微颔首,也是一脸焦灼。“陆尚书性命垂危,若是还在天牢之中,必定是要没了性命了。”
“君曦,依着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柳君曦一心惦念着陆莛苼,这会子又想着,若是陆莛苼病愈。知晓自家爹爹没了性命,该当如何自出,这么一想,心里有多了几分担忧来,回道:“陆尚书跟王尚书乃是偃月国的肱骨之臣,这一回为人迫害,又落得如此下场,处境可怜的很,还请父皇见怜,让他们二人离了监牢,出来养病也是好的。”
“只是周步尘一党每日进书弹劾陆岩继跟王实礼,若是再这个当口让他出来了,只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若是说起来,父皇乃是一国之君,那周步尘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就是臣子罢了,只要是父皇愿意,谁都能救出来。”柳檀溪韦德是陆莛苼。
柳斯允下旨让陆岩继跟王实礼一同出了天牢,只说是为了防止鼠疫弥漫的缘故,周步尘一等纵使是心里有些不爽,却也碍于身份缘故,不好发作。
柳君曦一出宫,就匆匆忙忙回了四皇子府上,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陆莛苼,刚到门口,就见着了乐星辰,还是一年颐指气使的模样,柳君曦一见着她那副样子,就觉着心里烦闷,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殿下回来了。”乐星辰一脸尴尬。“方才这小妮子聒噪,是以妾身说了她几句,也不知怎的就这样娇气了,竟是哭了的。”
若非是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想来这丫头也不会如此不识趣儿。
自己做了亏心事,反倒是贼喊捉贼,这乐星辰是愈发没有趣味了。
“日后你莫要再来景秀园了。”
一听这话,乐星辰只觉着面上难看,紧紧地皱了皱眉,眉眼之间满是惶恐。“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么?“
“滚。”
柳君曦向来都是不大喜欢她的,只是也从未像是今日这般,对她恶语相向,好像是真的对她十分厌弃了一般。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分惶恐,心里难受的厉害。
“殿下。”
“主子。”柠阮赶忙扶住了自家主子,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为难。赶忙拉着自家主子走了出去。
现如今柳君曦正在气头上,若是自家主子还要凑在上头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来呢,现如今也只能是避其锋芒,以图来日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乐星辰被气得不轻,看着柠阮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她自然之道,柠阮这是为了她好,只是更觉着十分屈辱,叫人心里难安。“殿下竟然这样护着旁人,半点不给我颜面。”
说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柠阮知晓那人对陆莛苼十分在意,他们今日本不该去的,这会子倒是好了,叫柳君曦逮了个正着,想来这会子柳君曦只会觉着他们十分歹毒呢。
“主子,现如今殿下对那人十分看重,咱们这会子去了,岂不是要被殿下疑心的么?”
“我只是想过去瞧瞧罢了,这又有什么错处?教训一个奴婢,又有何不可?我乃是这府上的正妃。”
正妃如何?侧妃又如何?说到底,只要是得了那人宠爱,如何都是好的,只怕是乐星辰不仅仅是没了宠爱,还会被人厌烦,这材质至关紧要的大事儿了。
“主子,不如咱们派人来打探消息也就是了,何苦自己来招惹殿下生气呢?”
现如今,也就只能如此了。
乐星辰长叹一口子浊气,也不多说,直接搭着柠阮的小手,往芙蕖苑去了。
柳君曦甫一进门,就见着阿玲在一边垂泪,想来那丫头还未痊愈。
“怎的还没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