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星辰只知道权位,只知道自己是这四皇子府上的当家主母,但是却没有想过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人,极其可怜。
“嗯。”陆莛苼应了一声,今日确实是应该乐星辰去,阴差阳错,让她去了,殊不知,她才不稀罕这样的机会。
“我并不想进宫。”
“你都去了,现如今又说不想么?”她只把陆莛苼当成是个虚伪的小人,不过就是一个马后炮罢了,分明就是十分想,现如今却偏偏虚伪地说什么不想,着实可笑。
“我也是被逼无奈,你愿意相信便相信,若是不愿意的话,也没有人会逼着你相信我说的话,今日实在是累,不愿意同你多话,凝琮,送客。”
凝琮微微颔首,朝着乐星辰十分客气地看了一眼。
“乐小姐,请。”
“乐小姐?”乐星辰已经快被气疯了,冷冷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好似是淬了毒一般,阴狠毒辣,实在是可怕,一个女人,能变得如此叫人不寒而栗,也实在是可悲。一切都会因为名利浸染的结果。
凝琮也同情她。柳君曦以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根本就不会理会女子付出,现如今有了陆莛苼,才算是好了许多。人终究是会变得,至于柳君曦,变得愈发好了,也值得叫人欢喜。
只是这乐星辰,实在是叫人心里厌烦,也怪不得别人对她没有多少真心。
“你怎么能叫我乐小姐,我可是这四皇子府上的女主自,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叫我。”
乐星辰骇笑两声,眉眼之间的冷厉倾泻而出,叫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慌。
只是凝琮是不怕她的,目光冷冷。
“这是殿下说的。”她看着乐星辰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我们到底是要听殿下的指示是也不是?”
竟然会是柳君曦的安排,看样子,那人对她当真是没了多少感情了,如若不然,怎会做到如此地步,这难道是要叫她没了活路不成?越是想着,这心里就越是觉着煎熬。
“我不相信。”
“乐小姐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殿下,这会子殿下应该在书房里头。”
乐星辰摇摇欲坠,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晕晕乎乎的。一边的柠阮见着此情此景,赶忙朝着自家主子说道:“主子,莫要被那些人给利用了去,也许只是他们信口雌黄呢,只想着挑拨你跟殿下之间的关系也未可知啊。”
闻言,乐星辰骇笑两声,一脸的鄙夷。
“你觉得我跟殿下之间,又有什么好挑拨的呢?我跟殿下之间,如此狼狈,本就不需要挑拨什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殿下对我没有半点真心,这个正妃的位置,他也不愿意给我,这位置,迟早都是陆莛苼的。”
“可要跟娘娘说说?”
“说了也是无用。”乐星辰苦笑连连,只怕是说了也会被那人认为是她无用,留不住男人。
更何况,那柳君曦生性凉薄,若是惹恼了他,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深谙这一点,她自然不会自掘坟墓,只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总叫人心里发慌,她在这府上愈发没了地位,到了日后,岂不是要被扫地出门了么?只要是想想都觉得十分心酸。
丞相府。
陆元朗一脸的不情不愿,朝着自家爹爹看了一眼,问道:“咱们还要来探望他,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还想着跟他当一样的人不成?”
“这自然不是。”陆元朗摆了摆手,只是心里觉着有些狼狈,苦笑连连。“只是现如今,这丞相府也不过就是一个摆设罢了,咱们何苦过来,免得惹人非议。”
“如何非议?”
“说是咱们跟他同流合污啊。当初爹爹因为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难道爹爹都忘记了不成?”
陆元朗哪里会明白陆岩继的心思,在他眼里,那人已然是个不可原谅的罪人,偏得陆岩继还是这样有情有义,心里念着他,跑来瞧瞧。
陆岩继骇笑两声,看着自己的孩子,眉眼低垂。当初他们也都是少年郎,大抵也就只有陆元朗这样的年纪,冲出来闯荡,终有所成。若非是当初周步尘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终究是回不了头了。
老管家哪里想到现如今他们这丞相府还有人来。
看到是陆岩继,更是大吃一惊。
知道陆岩继跟周步尘已经是死对头了,怎么还会过来探望?简直就是稀奇的很。
“尚书大人怎么来了?”老管家姿态谦卑,看着陆岩继的眼神也是恭恭敬敬,“我们这里,早已是门可罗雀了。”
这言语之中的悲凉,直叫人听着感伤。
陆岩继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劳烦通禀一声。”
“是了,是了,还请尚书大人稍等,稍等。”
那老管家赶忙进了门,从背影看起来,也着实是苍老了许多。想当初,他还是壮年人呢。
时间稍瞬即逝,陆岩继不住地想到从前,眉眼之间的愁绪,愈发深沉。
何苦闹到今天这种无法回旋的地步?
周步尘听到老管家说是陆岩继来了,还是一脸的匪夷所思。那人怎么会到这里来?真是稀奇的很。
“当真么?”他朝着老管家看了一眼。“当真是他来了?”
老管家微微颔首,接着说道:“错不了,当真是尚书大人,还带着三公子。”
呵。果然啊,情分未尽,那人看他裸男至此,竟然还能过来探望,这一生一世,到底也算是值得了。
“请他进来吧。”
“是是是。”老管家微微颔首,赶忙把陆岩继父子给请了进来。
陆元朗朝着四周扫了一眼,这里头的摆设倒是跟往常没有多少区别,说到底,当朝皇帝还是对周步尘十分宽恕,若是换了别人,必定是要除之而后快。
毕竟这种人党羽众多,若是想要卷土重来,怕也是十分容易,说到底还是心思宏大,陆元朗难以理解。
当陆岩继看到周步尘如此狼狈的时候,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们除却功名身份,也不过就是最初的人。
“你老了许多。”陆岩继朝着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