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星辰看着来人,浑身发颤。
没死。
这小妮子分明活着好好儿的,如何就说她死了呢?
都是假的。这人福大命大,竟然还没死。
陆莛苼见着自家三哥哥,顿时就红了双眼,在这个时候,人总是最脆弱的。
“三哥哥。”她扑到了陆元朗怀里,小脸儿红红。“三哥哥。你如何来了?”
“实在是担心的很,见着你平安无事,我也就安心了,你在此处……可还好么?”
陆莛苼都不知道你自己该如何回答。
若是说好,自己都不会相信,可若是说不好,只怕依着自家哥哥的脾性,也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端来,也叫人害怕的很。、
她现如今已经不想跟柳君曦较真了,说到底,也是怕连累了陆家的数百口人。
“过得还算是不错。”她朝着自家哥哥嘻嘻笑着,只是越是这样,就越是叫人心疼。
陆元朗看着自家妹子笑的如此勉强,当真是心如刀割,紧紧地攥住了自家妹子的小手,轻声道:“你若是有什么难事,可莫要瞒着哥哥才是。”
“不瞒着你。”她摇了摇头,显得格外乖巧懂事。“我过得很好。”
“那……”
“三哥哥,谨言慎行,现如今,可不是在咱们尚书府。”她显得有些憔悴,眉眼之间满是寒霜。“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爹娘担心。”
“笙儿,那你呢?”
“笙儿现如今已经是四皇子府上的侍妾了,如何回去?又该回哪儿去?”
这一句话,心酸莫名。
柳君曦侧目,看着她。见她神色淡然,仿佛是大彻大悟之人一般。一时之间,倒是叫他胜了几分怜惜之心。
这样的女子,到底不寻常。
陆莛苼送陆元朗出了府门,看着那人好不甘心的模样,陆莛苼倍感温暖。
这才是兄长。
有这样的兄长,乃是她的负责,至于这其中苦难,她已经不想计较了。太叫人疲惫法雷,也着实叫人狼狈。
凝琮跟在一边,朝着陆莛苼看了一眼,好心提醒:“主子,这里风大,还是往景秀园去吧。”
“怎么?殿下愿意放我出来了?”
“此事并非主子所为,殿下心里清明。”
“嗯。”陆莛苼应了一声,紧紧地握着阿玲的销售,直接往景秀园的方向去了。
乐星辰被打击的不轻,还没到芙蕖苑就差点支持不住。
那人不仅没死,反倒是看起来语法出尘。
这又是什么缘故?
虽说这京都的屋宇布置,迎客礼仪,衣裳装束,都不同于她的桑梓之地。但是她在此处住了这么些日子,所见的大家小姐穿着无疑不是十分华贵,只有那么一个陆莛苼,整日里头都是粗布衣裳,偏得如此,还是十分好看,真是绝了。
这陆莛苼不除,迟早都是一个祸害。
她倒是愈发忌惮此人了。
“以前那人身边,不是只有一个阿玲么?怎的今日又多了一个凝琮?”她心里疑窦重重。“你去打听打听。”
“主子,方才听人说了的,那凝琮是殿下的人,阿阮想着,指不定是殿下还怀疑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这才找人看着的。”
“不,不会的。”她摇了摇头,一脸坚决。“殿下什么时候怀疑旁人还要借助他人之手解决什么?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关碍。”
“就算是这样,左右也不干咱们的事儿,侧妃这回元气大伤,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的。听闻离境天那地方,对女子的身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害处,这会子就算是出来了,这内里的伤痛,可不是咱们能见着的。”
乐星辰这才觉着心里宽慰了几分。点了点头,不再多花。
暮色四合。
陆莛苼坐在雕窗前头的软榻上,心口发闷。
在离境天里头的境遇,现如今想想还觉着十分可怖。
柳君曦的厉害手段想必还有许多。她不敢猜度,只觉着可怕。
当初都小瞧了此人。
她的一腔正义,现如今都无处倾诉,那恶人还是如此逍遥法外,着实可恼。
“小姐,该歇着了。”阿玲走上前,放下了手里的琉璃盏。“时辰不早了。”
“外头冷吗?”
“风停了,比昨儿个要好得多。”
陆莛苼点头,刚想就寝,就见着柳君曦走了进来,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院子跟它的主人一样,冷冷清清,十分清淡,没有什么珠翠金银,绫罗锻匹。像是个公子哥儿的书房。
跟陆莛苼的性子倒是十分相称,并不叫人厌烦。
“您今儿个怎的得空儿来了?”她说话的语气格外平淡,淡的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半点干洗。
柳君曦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恼怒,朝着陆莛苼冷冷地看了一眼。
“来瞧瞧你。”
“我没死,还亏得四殿下好心救了我。”她冷哼一声,那种讽刺的语气,叫人听着心里老大不舒服。
她往前走了三两步,只觉着那人乌云堆雪,竞体芳香。
这么一个糙女子,若是打扮起来,应该也是倾国倾城之属。
“同我出去走走。”
“不要。”陆莛苼对这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烦闷,哪里还想着同他一起出去走走?就连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都要花费她不少气力,妄谈其他了。
“我有些乏了,想要歇着了。”
还没等陆莛苼说完,就被那人拦腰抱起,飞身而出。
三街六市还是十分热闹,叫人看着便是欢喜十分。
只是近些时候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写,现如今看到这样的繁荣景象,不禁想着,过了三五十年,只怕也不会再同现如今一般无二,只怕是要变成篙藜满眼,楼管劫灰了,纵使是美人也不过是一捧尘土。
那枉死的温诗韵,也是尘土了。
“温姑娘的死,殿下可要彻查?”陆莛苼站在一边,眉眼低垂。
她被柳君曦带到了一家酒肆,里头廊檐曲折,像是个迷宫。
“查。”
不仅仅是陆莛苼,说到底,柳君曦心里也存着许多疑窦。
当初总以为他那四皇子府上最是安全不过,只是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妄想罢了,总有许多叫人害怕的事情发生。
“那便成了。”陆莛苼笑了笑。“有些人看起来羸弱,但事实上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