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莛笙不情不愿,现在当真是成了待嫁闺中的女儿了。
她整日里被教习嬷嬷教着仪礼,每日都是意兴阑珊。只是前几天差点被人暗杀,她还是乖乖地在府上韬光养晦,仇家太多,更加叫人惶恐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仇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慌张。只觉得煎熬的很。
一大早,就听着阿玲在外头叽叽喳喳,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她心里烦闷的很,走到窗前,朝着阿玲觑了一眼。
“好端端的,吵什么?”
“小姐,方才管家来了。“阿玲讪讪一笑,吵醒了自家这个主子。
只是那管家向来是个知事的,好端端就这么跑来,必定是为着什么,她朝着阿玲嘻嘻笑着。
“许是有什么好事儿呢,我去找爹娘。”
哪里知道,刚到主院,就听闻四皇子府上派人来了,叫她往四皇子府上走一遭,着实恐怖。
“好端端的,我去四皇子府上做什么?”她一脸不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愿意。“我才不去。”
“还是往四皇子府上走一遭吧。”陆岩继眉头微蹙,看着自家女儿,带着几分宽慰。“许是有什么要事,你去总归是好的。”
“爹爹,哪里来的好处?”她不依不挠。“那人分明就是想着法子来刁难她的,非要说些她不愿意做的事儿来折磨她来了,好生气人。”爹爹,我不去、“
结果,陆莛笙还是耐不过自家爹娘的劝告,往四皇子府上去了。
装点的雅致清新,亭台楼阁相互掩映,倒也别致。
像是那样的九重回廊,乃是陆莛笙最欢喜的,这会子隔着湖水瞧着,波光粼粼,别开生面,十分好看。
“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她心里暗自沉吟,复又朝着身边的小事觑了一眼,问道:“你们家主子可说了把我请来,为着什么?”
那小厮讪讪一笑,忙道:“主人家的事儿,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如何知晓?请小姐往此处走。”
一条羊肠小径,上面铺着整整齐齐的鹅卵石,今儿个日头不错,映在日光里头,看起来分外和暖。
跟着那小厮到了一个院落,外头的石壁上头写着“凤渊阁”三个字。
她本以为是柳君曦的书房,结果一进去就见得四壁珠玑,满堂锦绣。宝鸭香缭绕,什么珍珠帘,翡翠帘相互交错,还有两扇矜贵的雕花屏风。·
这装扮的好生华贵啊!
只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小姐的闺房。
她腹讥,那柳君曦的品味一向是十分独特,指不定这书房还真是他的,也未可知,也真是稀奇,怎么会有如此稀奇古怪的男子?
刚往前走了三五步,就见着一个蹁跹女子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杏眼桃腮的小丫头,也十分俊俏。
见着那走出来的那人面如满月,形似瑶仙。艳丽非常。
颜笙也兀自打量着那人,一身素衣无妆饰。乌云堆雪,竟体芳香。一双凤眼,里头亮晶晶一片,好像是盛慢了漫天星辰一般好看炫目。她心里咯噔一声,看着她,眉头微蹙,后来好似是知晓自己失态,这才掩饰起来,朝着陆莛笙笑了笑。
“你是?”陆莛笙紧紧地皱了皱眉,她倒是不反对自己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一个美女,只是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竟然假说是柳君曦要见她,这才把她给请了来的。
未曾想到,真正相见她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小女子。
陆莛笙就见着那人秋波暗递,莲步轻移。走到了她旁边,一脸的慈悲模样。
只是这副慈悲,并不能打动陆莛笙,她并不太喜欢这副模样。
“你假借四皇子之名请我来的?姑娘好生无聊啊。”她最喜欢识趣的人,本以为女儿家总归是要冰清玉洁的,不会做些腌臜事情,看样子,面前这个金玉般地好人物,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甚至是不会想着要给旁人方便自己方便。
“你就是陆家二小姐?”
“不然你以为来的是谁?”
颜笙哑然。她原本还以为,那陆家小姐那样喜欢跟江湖中人厮混,又是个女霸王,必定不会生的有多好,但是今日一见,清雅如此,倒是让她心里有些煎熬起来。
若是个中人之姿,或是生的丑陋一些倒也罢了,偏得不是,这叫她如何不妨?
“是是是。”她应了一声,沉默了好半晌,才朝着身边伺候的奴婢说道:“弗玉,给陆二小姐倒一盏子茶水。”
“不费事。”她摆了摆手,已经没了耐性。“我还有许多冗杂之事,这会子就走了。”
正自说着,又见着那眼神敛袍袖,十指纤纤,亲自奉着杯盏。走到她跟前,笑脸盈盈,轻声道:“就喝一杯吧,小女颜笙,有意街市小姐这个朋友,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就在此处歇一会儿可好?”
说的是滴水不漏,她还没应声,就见着柳君曦火急火燎地赶了来,脸上的表情,是陆莛笙从未见过的紧张。
“笙儿。”
本来陆莛笙还以为是叫自己的呢,结果却是身边这个“弱”女子。
颜笙朝着柳君曦看了一眼,泪眼盈盈。登时就成了一个病秧子。
“君曦哥哥。”她走上前,朝着柳君曦泪眼朦胧地看着,想来,这副情形,只要是个男子都会动了心的吧。
陆莛笙愈发佩服某些女子的功力,如何教自己不笑场的呢?还真是一门真本事。
那声“君曦哥哥”只叫她听得筋力酥软,毛骨悚然。若是她也是个男子,也能有齐人之福,可惜可惜。
“你来做什么?”柳君曦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陆莛笙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愈发有气。
“可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你可要问问你怀里的小女子了。”
“笙儿?”
颜笙苦笑两声。
“笙儿着实是好奇的很,想要看看未来的四皇子妃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那你不是应该把乐家小姐接过来看看么?我只是个侧妃,不打紧。威胁不了你。”陆莛笙作势就走。
看样子,自己这是扰了他们二人的情浓蜜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