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往宋清去,是以过来瞧瞧你,你成婚未曾来看你,多少不该。”
“哪里有那样的巧事?”
在很多时候·有朋自远方来都是十分叫人欢喜的事情。
“宋卜聍。”她嘿嘿一笑,凑上前,接着说道:“是不是闹出了什么事儿来?不好收场,叫我帮忙来了?”
“非也非也,出家人不打诳语。”
“也好也好,今日就留在府上用膳吧?”
宋卜聍也是知道看人脸色的,看着一边的柳君曦不禁有些好笑,接着说道:“这府上的事儿,能叫你做主?”
额。
陆莛苼只觉着十分尴尬,这才想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柳君曦,朝着那人讪讪一笑,转过身子,一脸的尴尬,“那殿下可能应允?”
一听这话,柳君曦冷哼一声。
这才想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未免也太晚了些。
“你这会子倒是想到我来了?了不得。”
陆莛苼笑的愈发尴尬,轻声道:“对不住,方才只把此处当成尚书府了,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才好。”
“嗯。”他应了一声,眉眼之间依旧带着几分愁色。
陆莛苼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朝着一边的宋卜聍觑了一眼,嘿嘿一笑。
“小老儿。你那一手医术可还中用么?”
“医术?”宋卜聍一脸沉肃,“你莫不是病了?”
“没有,倒也不是我病了,病重的是别人。”
柳君曦对这人到底还是有些犹疑,只是在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如今,那些大夫一个个儿的全都束手无策,他无计可施,只能盼着这人有些用处。
等到了风渊阁,柳君曦才拉住了陆莛苼的小手,问道:“宋卜聍乃是江湖游僧,怎会医术?”
“这就算是高手在民间了吧。”陆莛苼一脸鄙夷地朝着柳君曦看了一眼,想来,这人也是关心则乱,一心想着要好生护佑颜笙的 缘故。才会如此,若非如此,依着那人的脾性,哪里会把此等子小事放在心上?
“你且放心好了,他做事,还是很有谱的,莫要焦灼。”陆莛苼少有的体谅且宽容,复又接着说道:“这小老儿医术高明的很!”
柳君曦不相信宋卜聍,却是格外相信陆莛苼。
这小丫头总是会未雨绸缪,当初在瓮城的时候,也算是见识过了她的能力了。
宋卜聍刚给颜笙把完脉就笑了笑。
这个脉象,当初也曾见过。只是那也是数十年的事儿了。只是未曾想着,今日又能遇着,倒也稀奇。
世间人,总是喜欢这些虚把式,叫人委实看不起。
自清浊初开,天不满西北,地不满东南。这样的东西,自古而然,都是在的,算不得稀罕。只是寻常大夫,自然是不会知晓这些旁门左道。他倒是语法觉着这位看起来天真单纯的姑娘家很不一般了。
“小老儿,可看真切了么?”陆莛苼朝着那人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可有法子医治么?”
“自然是有的,过几日,自然就好了。”他说的十分含糊。
陆莛苼倒是愈发闹不明白了,这算是哪门子的答案。
“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姑娘没病。”
“啊?”这一回,不仅是陆莛苼还是柳君曦都是一脸狐疑。
“怎会如此?看着颜笙姑娘的情形,分明就是在弥留之际了。”
“面上看着的,也未必是真的。”他看起来格外认真。“你且放心便罢,过几日,必定安然无恙。”
宋卜聍倒是有些担心陆莛苼了,这小丫头,固然是个不吃亏的,只是这阴沟里使绊子的人,却是要好生防备不可,若非乳此,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当真么?”她还是不敢相信,看着宋卜聍,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惊骇。
“当真,再过三两日,可见真章。”
柳君曦眉眼低垂,想了半晌,朝着陆莛苼觑了一眼。
“既是说了三两日,那就还请神医在府上留三两日功夫好了。”
“你这样着实无礼。”
陆莛苼自然是知晓这人脾性的,顿时就是一阵怨怼。“说到底,小老儿做的,可都是为着颜笙姑娘,你怎的还要把小老儿给关在府上呢?这可不算个男子汉。”
“不妨事不妨事。”
出家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有公干。
况且还能跟陆莛苼说说笑笑,这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他本就是个行脚僧,不拘于俗世,同旁的僧侣不同。
正所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照样蓄发留须,吃肉喝酒,这在皇子府上小住几日,又算的了什么?
“即使如此,那贫僧多些四殿下了。”
“小老儿。”陆莛苼语法觉着心里对不住他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君曦,忙不迭地带着他出了风渊阁。
刚一出门,宋卜聍就立住了。
“小丫头,方才那女子,身份矜贵?”
“应该是矜贵的把,四皇子对她那样看重,这又是在四皇子府上,能不矜贵么?”她倒是毫不在意,嘿嘿一笑。“这又算的了什么?我并不中意四皇子,这一回倒是连累了你了,早知道,就一起用过午膳,让你直接走了的好。”
“住在四皇子府上,也还算是造化了。”他倒是欢喜。“小丫头,方才那个姑娘若当真是四皇子的心上人,日后又要针对你的话,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想到方才到风渊阁见着的床铺幔帐,箱笼梳妆,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分外华贵。也不难看出柳君曦对她十分真心。
黄金未为贵,安乐值多钱。出家人自然是不稀罕的,陆莛苼活的通透,也不稀罕。
一听这话,陆莛苼朝着那人翻了一对白眼,冷哼一声。
“难为我做什么?”
“这谁又知道呢?说到底,这世间事都是叫人说不准儿的,你可知那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陆莛苼也觉着稀奇。
怎么一个个儿都说那人不日将死,到了宋卜聍这里,就成了无事之人呢?稀奇古怪。
“她吃了素荬果。”
“那是什么?”
“一种叫女子伤阴的药方。”
“啊?”陆莛苼瘪了瘪嘴。“怎会如此?难道说,她这样想不开,要对自己动手不成?”